朱定北没想到宁衡脸皮这么薄,笑了半晌见他真擦了水穿衣服,怕把老实人惹急了,憋住笑也起身道:“还想给你也擦一擦背呢,你这急的什么。”
宁衡穿衣的手一顿,脸上浮现一丝懊恼。
朱定北就没他那么讲究了,胡乱擦干了身上几下就套好了衣物,和宁衡走出去了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阿衡,我刚才说的——”
宁衡把他推进寝间,反手关了门,吩咐人在外边守着,回头打断道:“我同她没有男女私情。”
“……你这是打算白占人家小姑娘便宜?啧啧,没想到哇。”
朱定北闻言,坏笑地上下打量宁衡。
宁衡颇觉无奈,虽知道朱定北多半是玩笑话,但还是正正经经地与他说明道:“我家中无兄弟姊妹,她与我年纪相仿,太后便让她与我作伴。我对她,如同姊妹。”
宁衡看上去冷冰冰不通情理的一个人,看人却最是通透,因此六公主那点小心思也瞒不住他。
不过,他们左右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孩子,她又是小时候他照顾着看着长大的妹妹,便对他多几分纵容。
六公主自小被陈妃送到太后宫中教养,与生母的感情寡淡,太后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她,事实上她在宫中的处境并不如别人所看到的那样顺畅。而到了懂人事看人脸色的年纪,她便有意无意地与宁衡亲近,大约是发现宁衡这位便宜表兄确实能为她在皇宫保驾护航,更能赢得太后的喜欢,这才亲近成了习惯。
与其说六公主对他情根深种,不如说,她是为了趋利避害。
而早在察觉到六公主有意依赖他的时候,他便与太后说过不会娶她,太后也将话同六公主说得明白。双方早已心知肚明,何况六公主还曾当面与他确认过,得知他无意之后,也没有纠缠。
朱定北听到这里很有些稀奇道:“看她的模样,可不像你说的只是为了利用你啊?”
宁衡这小子未必就真懂女孩子的心意,说不定六公主口头应承只是缓兵之计,心里根本没死心?
宁衡摇了摇头,道:“不管怎样,她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我不会娶她,她亦不会嫁我。至于其他,便随她去吧。”
朱定北不说话了。
宁衡分明也看出来六公主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依然保持和从前一样的态度,仿佛给人若即若离的希望,这样我行我素,显然是没有将六公主是否会因此受伤害考虑在内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辣手摧花的本事啊。”
朱定北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她如何,我不在意。”宁衡笑了声,“不过,若是我在意的,我便想他所想,急他所急,永不背弃。”
朱定北挑了挑眉,“那是我的荣幸喽。”
他这般应承可真不是他自恋,而是宁衡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了。
果然,听见他这般说,宁衡脸上的笑又深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