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于事无补,除非他,能找到万佑礼。
有时他想自嘲地笑笑,却发现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么多天过去,各大医院都问了,军区医院也去了,医疗单位跑遍了,还是找不到一点消息。万家有些背景,大概知会了院方,他们查不到也属正常。
思考良久,臣向北终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凌晨才睡的,回去再睡会儿,好不好?”
顾西曼却只是问他:“你找到万万了?他在哪里?”
眼中可怜的,希冀的光。甚至身体似乎也有了点力气,她站起来,抬眼看着臣向北,等到他的回答。
这抹光臣向北很熟悉,她这样的目光,曾属于他,曾令他暗暗心惊与悸动。
可惜她如今,这么看着他,却并非是为了他。
物是人非。
臣向北无奈摇头。
车祸后他们一起送万佑礼上的救护车,一起去的医院,看着万佑礼被推进手术室。可是一夜后醒来,万佑礼已经被万家转院去了其他地方。
这个女孩子自那时候起,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罪魁祸首是谁?
臣向北意识到,是他自己。
本来这个时候她该过着一个轻松的好年,唯一需要关心的只是准备出国的事,他四月份进巴黎美术学院进修,两个人,隔一道英吉利海峡,没有比这更值得令人惬意。如今的状况——
臣向北艰难地笑一下,如果笑容有重量,他希望她的心可以踏实一些。他说:“没事的,北京就这么大,就那么几家大医院。一定找得到的,你别担心。”
她却颓然垂下头。
如果,他死了……
每一晚黑涩梦境里,万佑礼那句玩笑话像是针尖麦芒,狠刺她的神经。
……我问你,如果我在车祸中死了,你要怎么办?……
……承认喜欢我,就有这么难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那时候哭得多伤心?……
……我本来告诉自己,给你时间,让你忘记……忘记一些人……
……我以为我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你的心很爱撒谎的……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万佑礼,你这个混蛋!说了要好好在一起的,可你现在在哪里?在哪里?
顾西曼觉得自己像是笑了一下,不自觉的也不受控的就这样笑出来,却是慢慢哀愁,“如果,他死了,我……”
她不敢说下去,害怕真的要一语成谶。
她话到中途禁言,看着臣向北,改口道:“麻烦你了。”
臣向北错愕于她语气中的疏离,可是她这么疲惫,似乎每一天都紧绷着神经,他又能如何?臣向北不知不觉地就想要靠近一步,只是想要靠近而已,还未付诸行动,顾西曼却忽然神色一紧,脸上闪烁了一下,
臣向北看得分明,翛然后退半步,不咸不淡一句:“没事儿。走吧……”
转身要走,顾西曼倏忽在他身后开口:“你,还是回去吧。”
他不觉停下来,回头不解地看看还站在原地没动的顾西曼,“嗯?”
这女孩儿的嘴唇被她自己咬的一片惨白,臣向北都快要担心她会不会咬伤自己,他有些担忧,但是下一刻听见她对自己说:“大过年的,你陪我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天天早出晚归的,你爸妈会觉得奇怪的。”
臣向北这一次没有忍住,他缓步走回去,站定在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要她抬头正视自己。
臣向北很细致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松开她。
他的手掌改而按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一揉她的头发,“今年冬天太冷了,我爸妈和子墨都被邀去美国过节。我……姐那儿。”
他终于肯在她面前,用这个称谓来称呼景阳,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有那么短短的一瞬的时间,臣向北心中升出一丝类似于希望的东西。
下一瞬间这样东西便消散了——
她没有听见他的话。
她还在想,万万,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