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佑礼突然就有些生气,她面对他也有假笑的时候?她什么样子是他没见过的?
他一切的罪责都得归咎于那个小白脸,他牙一咬,心一狠,便径直说了下去:“他现在应该是和温晴微在一起。”
至于那个詹意杨,万佑礼选择忽略。
西曼安静下来,拿着勺子无意识地搅和着稀粥,似乎有点神游太虚。万佑礼试探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前台那里应该可以查……”
许久西曼才重新开口,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有点发颤:“等我这一瓶水吊完,我们一起去。”
点滴瓶内的药剂空了,西曼没等护士过来,自己就把针头给拔了,她站起来拎起包就往外走,脚步有些虚,万佑礼跟在后头,觉得她这么虚弱,跟风一吹就会倒似的,赶紧接过她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他觉得她大概走了没两步就得停下来歇歇脚,却没料到她竟然越走越快,转眼间他们就到了前台。
西曼问前台的护士,有没有叫温情微的病人?她住哪号病房?磨了很久护士才查到,把病房号告诉他俩。
住院部的楼里配了电梯,西曼按下楼层数,他们不说话,各自发着呆,电梯间里很安静,西曼突然间蹦出一句:“你说我等会儿见到温情微,该说些什么?”
万佑礼原本正偷瞄着她,听她这么突兀地问,肩膀一震,然后才开始思考她的问题。
万佑礼还没有想到答案,电梯就已经到了,出了电梯,两个人循着病房号而去,西曼眼镜丢了,眼神不太好,仰着脖子才勉强看清病房门上的号码,他们俩一间一间的看过去。
万佑礼率先看见臣向北。他兀自停下了脚步,西曼才觉得异样,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他们前方,一个男孩子正从病房里出来。
正是臣向北。
更前边的走廊上有长椅,臣向北走过去坐下,双手蒙着脸,很疲惫的样子。
西曼在原地伫立良久,万佑礼见她不动,很是不解。万佑礼正要往前走,西曼又拉住他。万佑礼看看她攥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再偏头看看她,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俄而,西曼拿过自己的包,把手机取出来。她拨出臣向北的号码。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西曼看见向北从兜里取出手机。
西曼望见向北看了看号码,他呆了呆,然后按了一个键。
下一秒西曼听见手机里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
臣向北把她的来电给掐掉了。
西曼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转身离开。万佑礼默默跟着。他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头瞥一眼坐在那里无知无觉的臣向北:这俩人搞什么鬼?
电梯下行,万佑礼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想干嘛?来了又走……不是说好去看温晴微的吗?”
“她肯定跟他说了。”顾西曼莫名其奥妙蹦出一句。
万佑礼正发着火,她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呆了,“啊?”
西曼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仿佛万佑礼并不存在一般,“她一定跟他说了,她跑回来救我,我跑了却没有回去救她。我见死不救,害她,害她被……”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万佑礼根本没听清,只能靠她脸上表情猜测她到底在嗫嚅着些什么。
万佑礼垂眸看这个没有一点生机活力的女孩子:“你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
她固执又任性的坚持己见,万佑礼恍然觉得她的聪明劲儿大概只能用在学习上,其他方面……她太钻牛角尖。
万佑礼这回倒是冷静下来,他对她书说:“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清楚,在这里瞎猜不是办法。”
“……”
“该道歉的就去道歉,不是你的错的话,你就心安理得的去跟他们解释。”
“……”
“你如果当时不跑,难道要陪着她被……被糟蹋吗?我觉得这没错。”
“这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西曼没有回答他,只在心里说:因为你永远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才会觉得没错。可是其他人……不说其他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