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起来的时候,眉毛也弯起来。
“你那次臣向北带到球馆,我们玩三人篮球,记不记得?”
“哦,是你?!”
“那天之后就没再见你去打过球了。”
他的话唤回了西曼的记忆。
汗水,夕阳,篮球馆,奔跑,上篮,臣向北……
“不说这个了,”詹意杨似乎看出了西曼不想聊这个话题,适时的打住,“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好啊!”
“从前,有个包子过马路,被一辆卡车压死了,死之前,它无限可惜地感慨道,啊,我原来是肉馅儿的。”
“……”
“不好笑?”
“这么旧的冷笑话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现?!”西曼做不屑状。
“小丫头片子,这么横?我可是幽默大师。我再讲一个。呃……猜谜吧!挺好咯!”
她郑重的点点头。
“黄豆捅了包子致命的一刀,打一食品。”
“什么啊?”
“黄豆杀了包子,叫,豆沙包。”
这笑话也不好笑,还挺冷的,可詹意杨就是很这样的感染力,叫人不知不觉就跟着他咧开了嘴。过了许久,西曼才发觉自己正对着他傻笑,忙不迭整理思绪,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才迈了几步,她就再迈不动步子了。
不远处,一对男女。
西曼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小。
北京城那么大,为什么要她在此时此地,遇到这两个人。
擦身而过
臣向北在看西曼,而他身旁的温晴微,也在看西曼,美丽的脸孔似笑非笑。
西曼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却总能在这个女孩子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上,看到类似敌意之类的东西。
四个人,马路两旁。
詹意杨顺着西曼的视线望去,立刻脸一白,笑容僵在脸上。
温晴微的眼睛终于放过西曼,看向詹意杨:“阿杨?”
“真巧……”
詹意杨牵扯嘴角,扬起没有笑意的弧度。
温晴微微笑,朝着西曼扬扬下巴,脸上是好奇。
“这是你的……?”
詹意杨突然握住了西曼的手:“女朋友。”
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温晴微挽住臣向北的手,模模糊糊,听到温晴微问自己:“我下周三生日,开arty,你来吗?”
“……”
“别忘了把你这……女朋友也带来哦。”
詹意杨没有回答。
“走吧。”
一直沉默的臣向北终于开口,冰一样的声音。
“我们还要去挑礼物,先走咯!”
温晴微冲詹意杨挥挥手,浅笑妍妍地道别。
对峙结束。
两对人,擦身,而过。
“美女,帮个忙……行吗?”
詹意杨缓缓放开西曼的手。
她有些愣神,看着自己满是汗水的手心。是他的汗,还是自己的汗,她分不清。
“你也听到了,她要我带你去她的生日派对。”
西曼点点头。
“你和她……”
他似笑非笑,“我喜欢……过她……”
西曼恍然,记忆翻出。臣向北和詹意杨似乎有过节。这个过节和温晴微有关?
“好。”
说出口,西曼就后悔了。可是,一回想起温晴微那时候的样子,她心里就堵得慌,她想打破她脸上的那抹骄纵。
却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
但她还是答应了。
晚6点,他们准时到了温晴微说的那家ktv。一进包厢,西曼就想走了。
这里面,于她,是另一个世界。
她原本的世界,朴素,水一样。这里,不一样。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万佑礼。
万佑礼整个寒假都在外面玩,在西曼每天四点多起床帮妈妈打理小吃铺的时候,在西曼为那十只被冻得和胡萝卜一般手指苦恼的时候,在西曼熬夜写代码的时候,收到万佑礼一张又一张的明信片。
寄自伦敦,明信片上的风景,是大名鼎鼎的泰晤士河。寄自巴黎,寄自罗马,寄自匈牙利,寄自西曼一生都可能去不了的地方。
而他现在,就坐在包厢里,搂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是生面孔,西曼之前没见过。上次那个,这次这个,西曼有些厌恶地想,男人大概都喜欢这一型的女孩儿,有着水灵灵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娇娇的,柔弱的。
万佑礼在喂女朋友吃东西。
西曼也懒得上前打招呼,跟在詹意杨身后,找了个角落坐下。
“要喝什么?我帮你去拿。”
身旁的詹意杨问西曼。
“啊,随便。”
“可乐?”
“行。”
他离开,去拿饮料,又很快回来,把饮料递给西曼。
西曼接过杯子,头都没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