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不好意思:“小姐,你成媒婆了”
钱眼谄媚地笑着:“我知道了知道了,多少吧”
我沉吟,假装计算了一下,掐指道:“黄金十万八千两吧!”
钱眼高声痛哭起来,李伯和杏花大笑。
等钱眼悲声低了些,我恶毒地笑着说:“我让你出了钱就能见到她,还是看在我们同行这些天的份儿上,帮你一把,给你个争取她的机会。你得不到她的心的话,我就找别人也来和我们说说笑笑,不带你玩了,气死你!”
钱眼捂着脸大叫起来:“我的家财!我的银子!我爱钱哪!”
杏花说道:“你去死吧!”
钱眼依然捂着脸说:“我也”他说不出来了。
我们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笑停下来,李伯叹道:“小姐,这是我最快活的一次旅程。”
钱眼也放下手叹道:“是值了我天天花的五两银子。”
我笑:“钱眼,从明天起,每天五百两!”
钱眼又大哭起来说:“你饶了我吧!我再不谈银子了。”我们又一通笑。黑暗里,谢审言轻轻咳着。
杏花笑完了,出了口气,抬手去给火加树枝。钱眼盯着她的动作,一副意醉神迷的样子。杏花动作之间,袖子被树枝挑起一些,钱眼叫了声:“杏花,你手臂怎么了?”我注目,杏花高起来的袖口露出一节淡黑色伤疤。杏花看了下,随口说道:“是小姐”她马上停下,钱眼脸色一黑,看向我,两个眼睛成了毒蛇眼。杏花忙说:“是我以前的小姐”
我伸手拉过杏花的手臂,推上袖子,露出一条三寸来长半寸宽的棕色伤疤,手臂上还布着其他伤疤。我想起谢审言身上的伤,心中疼痛,深叹了一声。放下杏花的手臂,低声说了句:“你受苦了。”下意识地瞥了对面谢审言一眼。
钱眼切齿地说:“她干了什么?!”
杏花小声说:“我碰掉了她的古琴,琴摔坏了。她说那很贵重,比我都值钱,还不易买到她用烙铁烫的,说这样我就记住了,下回就不毛手毛脚。”
我轻声问:“那时你几岁?”
杏花说:“我刚开始跟着她,六岁。”
我又叹息:“你的小姐那时也才七八岁吧,就那么狠。你怎么过的这么多年。”
杏花看着篝火说:“我每次挨了打什么的,或是被罚跪在那里时,就在脑子里使劲想如果我的小姐是个好小姐,她那时会怎样待我。她会怎么好好安慰我,给我吃的,逗我笑有时我想着想着会感动得哭起来。当然,我那时的小姐以为我是在求饶我这么想了十年,真的把小姐你给想来了。”她转脸看着我,满面是笑地说:“小姐,你比我想的还好百倍。”
我强笑着说:“杏花,我好什么。你对我才是真的好,天天帮助我,我根本还不了你的情。”
杏花说:“小姐别说还什么情,只要小姐不离开,我做什么都高兴。我就怕以前的小姐再回来”
钱眼说:“杏花,她就是回来了,你也别担心!我有好多钱!能赔她所有的古琴!我把你赎出来,你就再不用害怕了!”
我对着钱眼说:“钱眼,钱哪?”
钱眼一愣说:“什么钱?”
杏花含泪笑起来。
我郑重地看着钱眼说:“钱眼,刚才的话你要负责任。不然的话”
钱眼打断我:“知音,只要我在,不会有人能再那样对杏花!”
我赞许点头说:“钱眼,不错!”我对着李伯说:“李伯,杏花是不是有什么卖身契之类的?”李伯点头,我说道:“我也不懂怎么回事,反正你烧了那东西,给她办个什么户籍之类的,万一我哪天真走了,杏花就可以自由地离开了。”我又看着钱眼:“我就托付你了!”我既然上次伤寒就差点走,有事就得赶快都做了,别留到明天。
钱眼点头说:“知音!我”
杏花打断说:“你什么你?!我愿服侍小姐一辈子。小姐不会走!钱眼,我才不去找你呢!”
钱眼得意地说:“那可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事了。”
我笑了:“钱眼,这么快就猖獗了?那谁说了算?”
钱眼一扬眉说:“自然是谁有钱谁说了算!”
我说道:“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