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星上。
耳边隐约有人在争论着什么。
“这样的和平是难得的,也是可怕的,联盟的人们被安安全全地圈在墙内,长日之后,便会丧失血性、丧失对危险的感知度,再无警觉。包括中央军团、各行政大区军团派下的驻军,闲得太久,刀会锈蚀,剑柄会腐烂。”
另一个人回答:“但军人天职,便是保卫联盟。以远征军为雄关,拦住外敌,没有错。况且,人类基因里便带有分歧和好战的成分,没了星际海盗,没了反叛军,自然会有别的。”
最先说话那人叹一声气:“谁都没有预言的能力,你我能做的,不过是将眼下能做的事做好,再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后世之事,自然有后世之人去做。”
陆封寒模糊记起,这是他不到十岁时,一个雨夜,他父亲陆钧难得休假回家,在家里招待了战友聂怀霆。
他拿着一架星舰模型在拼装,一边听他们说着他不太懂的话。
星舰……
他驾驶的微型星舰已经碎在了跃迁通道里,追着他的那艘中型舰也一样。
他迟钝地发觉,全身好像都在痛,但那种痛感又隔着一层什么,不够真切。
耳边的雨声渐渐变小,陆封寒又回忆起他和祈言曾一起流落到一颗荒星上,祈言叼着营养剂,含混不清地朝他说着些什么。
祈言。
祈言……
这个名字在刹那间,唤醒了陆封寒的神智,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动动手指,却没有成功,思维仿佛已经与神经系统失联。
我不能死。
我要醒过来。
我要是死了,谁提醒那个小迷糊冷了要穿拖鞋、饿了要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