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3)

诡案罪8 岳勇 12176 字 3个月前

停下来时,忽然发现会议室里显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她,不知道是听得入神了,还是心存鄙视,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她的讲述。

她心里有些忐忑,用手抚了一下垂到额前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仅仅只是我对这个案子的一点看法,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请不要笑话我这个外行。」

会议室里仍然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范泽天忽然笑了,站起身说:「乔老师,他们不是要笑话你,是他们听完你这大胆而缜密的推理之后,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话。」

乔雨萍问:「为什么?」

「因为不好意思啊!」

「为什么不好意思?」乔雨萍有点莫名其妙。

「是的,他们都感觉到很不好意思,」范泽天朗声笑道,「因为你虽然本职工作是一名小学老师,但是却把职业警察的活儿给干了,把他们破不了的案子给破了。姑娘,你不当警察可真是浪费了!」

乔雨萍自然听得出这是在表扬她,脸上笑意微露,略显羞赧之色,心里却颇有几分得意,这次虽然是班门弄斧,但毕竟自己的一番推理,得到了这位黑脸神探的认可。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几句表示谦虚的话,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范泽天扭过头去,对李鸣说:「这一回啊,你这位老同学可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你可得代表咱们项目组好好感谢感谢她。我看这样吧,晚上你请她吃顿饭,记得把账单拿回来,我签字报销。」

李鸣呵呵一笑,说:「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罢,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晚上7点,李鸣遵照队长的指示,在镇上一家特色酒店请乔雨萍吃饭。吃饭的时候,李鸣告诉她,傍晚的案情分析会结束后,范队再次提审了金玉红等人。

范队把几点证据和她在会议室里的那一番推理都说了,金玉红等人已经承认孔春山确系杜娟等四个女生所杀,他们为了保护女儿,只好匆忙赶回来处理孔春山的尸体,并在被警方识破他们伪造的现场之后,一齐站出来为女儿顶罪。

金玉红等人最后的供述,与乔雨萍的推理基本一致,唯一有出入的地方是,他们在处理孔春山尸体的过程中,有明确的分工,宫得贵和金玉杰负责用摩托车将孔春山的尸体运进屋,而金玉红和陈久则负责在孔春山家里伪造其意外触电死亡的现场。

乔雨萍想了一下,说:「难怪那个半夜偷鱼的黄世运说,那天凌晨他只看见宫得贵和金玉杰二人骑着摩托车从果园里出来,并没有看见陈久和金玉红二人,原来后面两人当时根本就没有到果园里去,而是在孔春山家楼下等着前面二人将尸体送来。」

李鸣点点头,正想开口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身走到一边,接听完电话后,脸色就变得冷峻起来。

乔雨萍看出了端倪,问:「怎么了?」

李鸣说:「是范队通知项目组的人回去召开紧急会议,说是孔春山的案子,还有咱们没有掌握的新情况。」

「新情况?」乔雨萍睁大了眼睛,「什么新情况?」

「范队没说,只是叫我回去开会。抱歉,我没时间陪你吃饭了,你一个人慢慢吃,吃好吃饱,餐费我已经付过了。」

李鸣说完,拿起桌上的警帽,一边往头上扣,一边跑步出了酒店。

乔雨萍坐在饭桌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一顿饭,乔雨萍自然是吃得索然无味。勉强吃完,时间已快到晚上8点,回碾子湾村的乡村公交车早已经没有了,她只好在街上搭了一辆「摩的」,一路颠簸着回到了学校。

回到宿舍,想到李鸣从酒店离去时向她透露的信息,她心里竟有些惴惴不安。

在她推理出孔春山案的真相之后,范泽天已经提审过金玉红等人,证实她的推理是正确的,这个案子几乎已经可以完美结案。但是现在,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竟然导致项目组的人要连夜开会重新研究案情。出现的这个「新情况」,会把她先前的推理推翻吗?不知道为什么,孔春山命案本与她并无切身利害关系,但现在,她却超乎寻常地关心起这个案子来。她很想知道,这突然出现的「新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在宿舍里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忐忑不安地等待李鸣给她打电话,可是等了许久,手机也一直没有响,她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主动拨通了李鸣的手机。

李鸣在电话里轻轻「喂」了一声,没有说话,电话里传来嘈杂的背景声,听起来他好像还在会议室开会。

乔雨萍知道他不方便接电话,但也顾不了那么多,问道:「孔春山的案子,到底出现了什么新情况啊?是不是我的推理是错误的?」

「这个……」李鸣犹豫一下,电话里传来凳子拖动的声音,似乎是他正起身往外走,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杂音渐小,应该是已经到了门外。

他压低声音说:「晚上文丽已经找到了金玉红的女儿杜娟等四个女孩,她们也

已经承认孔春山是她们所杀。情况跟你推断的一样,她们说她们是在暗中护送你回校时,在果园里遭遇村长孔春山性侵,她们奋力反抗,用石头砸死了孔春山。她们还说,以前她们去村长家借电话机给父母打电话时,就曾遭到这位流氓村长的骚扰,后来她们再也不敢去他家里借电话了,想不到这一次还是没能躲开这位流氓村长的魔爪……当时,先是由杜娟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将孔春山砸晕在地,然后是她表妹金小秋接过她手里的石头,往孔春山头上砸了第二下,这时候孔春山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宫敏和陈燕子觉得不解恨,又从金小秋手里接过那块石头,一起往孔春山头上砸了几下。每个人具体砸了孔春山几下,都已经记不清了,有的说只砸了一下,有的说砸了两下。砸完之后,才发现孔春山已经死了。经过文丽反复确认,可以肯定的是,四个女孩是用同一块石头砸向孔春山的。而且这块石头早在警方在果园里勘察案发第一现场时,就已经找到,但因为时间太久,且被雨水淋过,石头上面已经找不到任何指纹。」

乔雨萍敏锐地察觉到他一直在强调石头的作用,不由得有点奇怪,问:「难道这块石头有什么问题吗?」

李鸣说:「法医最新的尸检报告里说,孔春山头上一共有五处被重砸的痕迹,其中有四处伤痕,都是被同一块石头砸出来的,但还有一处伤口,不像是用这块不规则的凶器砸过后留下的痕迹。经过法医对这个伤口中的一些提取物进行化验,最后确认,这是被砖头砸过后留下的伤口,也是孔春山头上最深的一个伤口。如果孔春山真的是被砸死的话,那么这个伤口才是最致命的。但是现在经过咱们警方反复调查确认,四个孩子并没有用砖头砸过孔春山。我们准备明天早上到碾子湾村那片果园里对案发现场进行再次勘察,希望能找到那块置孔春山于死地的砖头……」

刚说到这里,电话那头传来有人呼叫李鸣的声音,李鸣应了一声,忙在电话里说:「范队叫我了,我不跟你说了,先挂电话。」

「可是……」乔雨萍加快语速,还想问他一点什么,但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乔雨萍握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四个女孩砸向孔春山的凶器,是一块石头,而置孔春山于死地的,却是一道被砖头砸出的伤口。石头和砖头,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在警方眼里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线索。

是四个女孩惊慌之中记错了,还是另有隐情?莫非那个用砖头砸向孔春山的人,才是真正杀死他的凶手?

也许是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也许是这案子有了太多的逆转,案情太过复杂,她想着想着,竟感觉有些头痛起来。她摇摇头,还是决定先上床睡觉,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考虑。

她刚躺到床上,脑海里「砖头」这两个字,忽然就像一块真正的砖头,重重砸在她心上。她猛然从床上跳起来。

孔春山在果园里追赶她的时候,她不是曾捡起一块砖头,狠狠地向他砸过去吗?记得当时扔出这块砖头之后,孔春山好像就没再追上来了。当时两人相距并不太远,情况紧急之下,她扔砖头时已经使出全身力气,难道孔春山就是那个时候被她扔出的砖头……

脑海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她反复回忆当时的情景,如果孔春山真的是被砖头砸死的,那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了。她忽然感觉到身上绵软无力,无助地靠在床柱上,身子慢慢滑下,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帮助警察破案缉凶,查来查去,最后却引火烧身,把自己变成了杀人凶手。想到杜娟等四个女生对自己的爱戴,她心里已经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没错,她才是杀死孔春山的凶手,而杀人凶器,则是她扔出的那块砖头。

她缓缓地流下两行泪水。怎么办?向警方坦言一切,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让警方继续怀疑那四个孩子?如果投案自首,杀人可是重罪,很可能要被判死刑。如果继续让那四个孩子替她顶罪,她们都是未成年人,从法律上讲,她们可以不负任何刑事责任。

到底该怎么办?她仰面向天,脑袋在床沿重重磕了几下,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的噩梦,但是后脑勺碰到床沿传来的明显的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杀人了,她是杀人凶手!

不知道在地上瘫坐了多久,等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时,已经在心里暗暗拿定主意,立即找警方自首,身为一名老师,她绝不可能以牺牲四个孩子一生的幸福为代价,让四个学生去为自己顶罪!

下定决心后,好像是怕自己改变主意一样,她立即跑到村里,请一位学生家长用摩托车把自己送到镇派出所。

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派出所的门开着,门后的值班室里坐着一名年轻民警,正在瞇着眼睛打盹儿。

乔雨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快步走上二楼。

会议室里还有灯光透出来,估计李鸣他们还在开会。她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咬咬牙,推开门,

大步走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竟然空荡荡的,只有刑侦大队的大队长范泽天一个人站在窗户前,正抱着两只胳膊,看着玻璃外面的夜景深思着。

听见脚步声,范泽天转过身来,看见是她,略感意外地叫了一声:「乔老师?」

乔雨萍也很意外,说:「范队长,这么晚了,怎么你还一个人待在这会议室啊?」

范泽天说:「哦,我正在等人。」

「等谁?」

范泽天笑笑,没有回答,只是问她:「你是来找李鸣的吗?他刚开完会,估计这会儿跟几个同事出去吃夜宵了。」

乔雨萍摇摇头,鼓起勇气说:「不,范队长,我、我其实是来找你的。」

「找我?」范泽天怔了一下,「找我有事吗?」

「我是来找您自首的。」

「自首?」范泽天显得有点莫名其妙,「自什么首?」

「我……」乔雨萍犹豫一下,但还是抬起头,看着他说,「孔春山其实是被我杀死的!」

「被你杀死的?」范泽天皱眉道,「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一直在帮我们追查凶手吗?」

「是的,我以前并不知道,也就是今天晚上才知道,原来孔春山是死在我手上的。」

她见范泽天越听越胡涂,就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把自己由「砖头」这个词,推断出她才是砸死孔春山凶手的推理过程,跟这位刑侦大队长说了。

范泽天听罢,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盯着她道:「假如你的推理能够成立,孔春山真的是你用砖头砸死的,那么他后来又怎么能性侵杜娟等四名女生,那四个孩子又为什么要承认是她们用石头砸死了孔春山呢?」

「范队长,那只是孩子们编织的一个善意的谎言。假如我成了杀人犯,那我自然就不可能再当她们的老师。她们是不想失去我这个老师,同时也知道自己是未成年人,就算杀人,也不用坐牢。所以,当她们看见我用砖头砸死了孔春山之后,又捡起一块石头,每个人都用力在孔春山头上砸了一下,然后就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亲,说自己杀人了。当然,后来几位家长出人意料的行为,已经不是她们几个孩子所能掌控得了的了。」

「乔老师,你确定你要自证其罪吗?」范泽天的声音渐渐变得冷峻起来,「你知不知道,杀人可是重罪,很可能是要被判死刑的。」

「我确实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查来查去,最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但既然是我自己做过的事,我就必须承担起这个后果。我总不能让四个学生来替我顶罪吧?那样很可能会毁了这四个孩子的一生,也会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范泽天重新打量她一眼,微微颔首,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告诉你说我在等一个人,你问我在等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我其实是在等你。」

「等我?」乔雨萍睁大了眼睛。

「是的,就是在等你。」

乔雨萍一抬头,见他虎目含威,目光锐利,彷佛能洞察人世间的一切罪恶,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过来:「你曾听我说过9月11日晚上,我用一块砖头击退流氓村长的事,后来又知道那四个女生只是用石头砸过孔春山的头,而置孔春山于死地的,并不是石头,而是一块砖头。以您的睿智,自然不难推断出,很可能就是我扔出的那块砖头,让孔春山死于非命。」

「是的,我也知道李鸣已经在电话里将咱们警方所掌握的最新情况告诉了你,更知道以你的智慧,应该很快就会明白孔春山真正的死亡原因。」

「所以您一直在这里等我来自首?」

「其实我也没有等多久。」

「如果我不来,或者说我畏罪潜逃,连夜离开了碾子湾村呢?」

范泽天的脸绷得紧紧的,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自然就不可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同样的,你也不可能从我这里获得跟这个案子有关的,最新的消息。」

乔雨萍大感意外:「还有最新消息?」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曹超,我喜欢叫他老曹,他是咱们法医中心的主任,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法医。他有很多学生,现在都已经是法医界的骨干了。孔春山命案发生的时候,老曹正在休年假,孔春山的尸检,是由他的两个学生完成的。今天晚上,他的学生在孔春山身上发现了一些疑点,自己拿不定主意,于是向老曹请教,最后老曹从学生的疑点中,发现了更大的疑点。他觉得很可能是自己的学生在尸检过程中遗漏了什么,于是连夜赶回法医中心,亲自动手给孔春山再次尸检。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以前咱们都没有掌握的情况。」

「什么情况?」

问这句话时,乔雨萍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老曹说,他检查出孔春山左心室肥大,患有高血压性心脏病,如果情绪过分激动,或者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很容易导致心绞痛、心肌梗死、心力衰竭甚至猝死。他从孔

春山头上被砖头砸出的伤口判断,虽然伤口很深,但似乎流血量并不是很大。他怀疑孔春山有可能是在被砖头砸中之前,就已经因为血压骤升,导致心脏病发而突然死亡。当然目前来说,他仅仅是有此怀疑,是否真是这样,还要等他明天对孔春山的尸体进行详细的病理剖检……」

乔雨萍听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捂着脸,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正义之刀

长街闹市,人声嘈杂。

忽地,一条黑影飞燕般自街边茶馆的房顶飞掠而下,寒光一闪,一柄长长的青锋剑刺向街道上一乘正在缓缓行进的官轿。

「哧」的一声,轿帘应声而破,青锋剑快如闪电,长驱直入。只听官轿内「哎哟」一声,青锋剑收回之时,剑尖已被鲜血染红。

但轿子里传出的只是呻吟,并非惨叫,看来这一剑虽然出其不意,却并不是致命一击。

施袭的黑衣蒙面人志在必杀,逼进一步,手中长剑再次如毒蛇般向轿子里刺去。这一剑招式精妙,剑势凌厉,无论刺到谁身上,都绝无活命之机。这才是致命的一击,必杀的一击。

「大胆刺客,竟敢公然行刺朝廷命官,难道不想活了?」暴喝声中,一位身材魁伟、脸面黝黑的官差已斜刺里冲出,右脚一抬,将官轿向后踢飞数尺之遥,「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黑衣蒙面人一剑刺空,略感意外,手腕疾翻,长剑倒卷,刺向那官差小腹。

黑脸官差并不闪避,右手一扬,「嗖」的一声,一条黑漆漆的铁链自他宽大的衣袖中钻出,砸向对方长剑。

黑衣蒙面人撤剑不及,长剑被砸个正着。「铮」的一声,火星一闪。两人心头一震,各自退后一步。

就在这一顿之间,另外两名一高一矮的公差也拔刀向前,一左一右,砍向那大胆刺客。

蒙面刺客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反手攻出两剑,格开两柄朴刀,一连四剑,分刺二人胸口,招式迅捷,直逼得二人手忙脚乱,慌忙后退。

那最先动手的黑脸官差见对方分心应敌,有机可乘,立即甩手抡链,五尺铁链有如蛟龙出海,缠向对方脖颈。

官差办案,非比江湖打斗,即便落下个以众欺寡的口实,也非得把凶犯缉捕到手不可。

那蒙面刺客也非庸手,在三位武功卓绝的官差围攻之下,居然应付自如,全无败象。

直到此时,那些原本手执水火棍在轿前开路的三班衙役才回过神来,一声发喊,立即将场上四人围在中间,一齐吶喊助威,却就是不敢上前助战。

那使铁链的黑脸官差急道:「快去保护大人!」

众衙役如梦方醒,立即奔向官轿,七手八脚地扶出轿子里的人。

原来轿子里坐的是一位四十来岁头顶乌纱的朝廷官员,幸好刚才有惊无险,那一剑只刺伤了他的手臂,流了些血,却无大碍。饶是如此,他也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直冒冷汗。

三班衙役知道此时正是在大人面前表现忠勇之时,立即组成一道人墙,护住官员。

再看战圈之中,官差以三敌一,却堪堪与对方打个平手。那蒙面刺客剑势精妙、身法灵动、变化多端,居然是一位江湖上罕见的高手。

一见那官员走出轿子,安然无恙,那蒙面刺客双眼喷火,杀机大盛,一招「四夷宾服」逼退三人,纵身跃起,形如兀鹰,连人带剑,化作一道寒光,直指那官员。

「休伤大人!」三名官差脸色大变,一齐挺身相救。

孰料那刺客飞身纵至半途,突地转身,右手回剑反削,左手轻轻一扬,但见半空中青光一闪,奔在最前面的矮个子官差忽然闷哼一声,便向后倒。

黑脸官差大吃一惊,定神一看,原来对方甩出的是一枚长不盈二寸、形似燕尾的钢镖,正中同伴眉心,那燕尾钢镖通身乌黑,泛着幽光,显然淬有剧毒,看来矮个儿同伴多半已无幸免。他钢牙紧咬,心中大恸。便在这时,那蒙面刺客剑锋圈转,剑尖一颤,已然刺中那高个儿官差手腕,朴刀「叮当」落地,若不是他退避得快,整个手腕只怕都已被对方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