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远赶到墓园的时候,傅南一还在。
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的车,捏着方向盘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驾驶室下来了!
“靖远。”
晚上,又是在郊区。
裴靖远穿着长款的呢绒大衣,里面配了件浅色的羊绒衫,黑色休闲长裤。
墓园附近,一到傍晚就没人了瓯。
没有人家户,路灯也很稀松!
配着不远处白惨惨的墓碑,格外的渗人。
傅南一走过来,在离裴靖远几步远的距离就停下了,她低着头,神色恹恹,“伯母今天在咖啡厅外面。”
“谢谢。”
傅南一动了动唇,却想不到还能说什么!
只好干煸的‘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好。”
傅南一坐上车,看着裴靖远一步步踏着石板朝上走。
路灯昏暗的光线照在他挺直的背脊上,仿佛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微薄的光晕。
她苦涩的勾了勾唇。
低头。
踩下油门将车驶入了大道!
这就是,所谓的贱吧。
他都这样对她了,她还舍不得放手,舍不得不爱他。
甚至还在担心,他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裴伯父!
裴靖远沿着阶梯,一步步往上走,步伐很慢。
郁青蓝今天穿的浅色系衣服,很醒目!
抱着膝盖坐在墓碑前的水泥地上,垂着脑袋,看不到脸。
裴靖远的脚步声惊动了她——
她吓得身子一缩,慌忙抬起头来,看到是裴靖远,才放心的又垂下脑袋,看着脚边的草丛出神。
“妈。”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
伸手探了探她手背!
已经冻得没有温度了,借着山顶的照明光线,能看到手背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他不悦的拧眉,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妈,就算你怨我,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送你回去。”
郁青蓝坐着没动,裴靖远双手绕过她的肩窝,将她强行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回去,明天再来。”
“靖远,”郁青蓝抬头看他,漆黑的眸子又沉又深,“当着你爸爸的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执意要跟容箬在一起。”
“妈,我们先回去再说。”
从始至终,裴靖远的视线都没看过裴桉良的墓。
就连郁青蓝提起,他也明显不想多说!
他虽然不顾一切的娶了容箬,但面对过世的父亲,他心里,始终存在着愧疚。
父亲过世时,让他照顾好母亲和七七。
到头来,他谁都没照顾好!
“回去?”郁青蓝感冒了,头重脚轻,还有点鼻塞,声音也是闷闷的,“你回你自己的家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太婆,我在这里陪陪你爸爸,不对,是让你爸爸陪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来越害怕寂寞。
一个人住在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每天都觉得度日如年!
“sorry,我先送您回去,这里凉。”
这次,郁青蓝没有反对,沉默的被他搀扶着往下走。
路很长,光线昏暗。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才下山。
坐上车!
郁青蓝整个人看着就不大好了,脸色潮红,呼吸粗重。
裴靖远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烧了——
“我先送您去医院。”
容箬洗了澡出来,就没见裴靖远了,她以为他去了书房,便自己穿干了头发,躺在床上看书。
是一本言情小说。
裴靖远严令禁止她睡觉前看犯罪心理学之类的书。
说是不利于胎教。
她敢怒不敢言,只能沉着一张脸表示自己的不满!
犯罪心理学至少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能运用通透,在警局,绝对是受人尊敬的位置。
这个都不利于胎教,那他经常说的那些荤话,难不成才是最适合的胎教风格?
她捧着书,却在发呆。
上面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
手在下腹上来回抚摸,肚子还是平的,没有任何动静。
她突然有些害怕的拍了拍,自言自语的道:“宝宝,别睡。”
回来后,她就在百度上面查了,也从旁侧击的问了七七,麻醉药对胎儿的伤害是无法预知的。
因人而异!
网上答案五花八门,七七也不是妇产科医生,知道的也比较浅显。
她说帮她问一个妇产科的同事,容箬怕传到裴靖远耳朵里,就拒绝!
手机‘嗡嗡’的震动,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刚才洗澡的时候放在梳妆台了,天气冷,容箬缩在暖和的被
窝里,又不想去拿。
直接预估着快要挂断了,她才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了过去。
拿了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又跳回了床上。
缩到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
这才有心思去看谁打来的电话。
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头儿。
在刑警队上班的时候,为了避免同事误会,就将陆冉白的称呼从‘小白’改成了‘头儿’,后来离开刑警队,也懒得换了。
容箬接起来,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喂。”
“明天,吃饭。”
陆冉白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态度永远是不允许别人有机会拒绝的霸道。
“好啊,地址在哪?”
陆冉白刚沐浴完,只用浴巾随意的擦了擦身上,锁骨处有一条水线流淌下来,划过性感结实的腹肌,没入腰上裹着的浴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