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濯意识弥留的最后,溪面上终传来窸窣响动,似是那捧着葡萄而来的少年双手一松,惊呼出声。
“贤弟,醒醒。”
再有意识时,入眼仍是熟悉的屋顶,浑身虽发着冷,衣衫却干爽。
“我……”
云濯艰难地动了动嘴唇,鼻腔和嗓子里皆余着溺水过后的酸麻感。
终是没死成么?
他抬头环顾四方,手边搁着擦拭干净的无奇剑,床周站着白氏一家三口,皆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哎,云贤弟呀!你怎就如此想不开,竟因武功一事投水自尽?”
见他转醒,白暮生率先长叹一声:“若非未晗机灵,及时叫了我,再差半刻便救不回来了。”
“呜呜呜,爹爹,别,别说千玄哥了。”
原先古灵精怪的小团子探出头来,眼框红红,显然是刚哭过。
他抹了抹眼泪,又嗫嚅道:“都,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千玄哥心情不好,还带他去溪边散心……”
“哎,云公子啊,妾身虽一介妇人,却亦有一劝。那武功本是身外之物,何以为之寻死腻活?”
双手捧着热布巾的白岚也摇了摇头,道:“妾身资质愚鲁,方习修炼化形时,皆不如同僚之一二。直到最后,也只化了这么个普普通通的相貌,可遇上暮生,日子不还是如此过来了。”
“不……”
云濯挣扎着坐起,溺水的眩晕感仍未散去。
他摇头哑着嗓子道:“……我并非因武功而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