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且慢,谁说我死了来着,不过是晕轿不想说话嘛……”
谁知,一人一鬼僵持之际,寂静了半晌的轿内,竟传来懒洋洋的熟悉声音:“还有还有,对我相公说话客气点成么?他都被你打成这样了,一个姑娘家就不能留点口德?”
那声音低沉悠哉,语带调笑,一口一个相公虽叫得亲切,仍半点不像个要出嫁的女娇娥。轿外捂着手臂的云濯却听得,暗松一口气,靠过去低声埋怨:“凛兄,这晕船晕马我都听说过,你却是晕的哪门子轿,又在这一声不吭吓唬谁呢啊?”
“毕竟也是生平头一遭,体谅些不行?”
轿内余音未落,轿帘却忽被风微微吹得扬起,一枚暗器趁势凌厉地破空而出,正中闻言而分神的女鬼之指尖。
“呃——”
轻敌之间指甲尽断,女鬼遭此一击吃痛连连,不甘心后退数步。
正此时,狂风卷过,轿帘终于被大喇喇吹了开,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罗裙凤衫的司徒凛,此刻正托着缀了满头金银步摇的脑袋,眯眼打量外边的情境。红盖头自行掀了大半,露出被草草糊上的脂粉和鲜红的花钿的脸,再配上此刻这阴森的情境,一时倒显得其面容更诡异几分,横竖不比面前女鬼好看多少。
再一看,那人裙角下摊着平平,掷出扇中暗器的右手,此刻亦虚虚垂在腰间,显然是也受了这毒雾之害,刚才那一击已用尽手上所有力气。
“你,你竟是个男子?”
另一边,白衣女鬼被此一击,又看到轿中人那副鬼形容,终于倒吸冷气,恍然大悟,吃痛攥着流血的十指咬牙切齿:“还有,为何你被这毒雾包围,仍能不死?!”
“托您的福呢,还是中了点毒的……你看我,现在也动不了了嘛!”
司徒凛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动作艰难异常,倒显得他头上闪瞎眼的凤簪和脸上的“老鸨妆”多了几分滑稽。
“……动不了了?”
那女鬼本是眼神愤愤,闻此言,却又忽冷笑一声:“哼,既是二人都动不了,纵绞了我指甲又能如何,还不是死到临头?”
“嗯,好像是哈?”
看了眼正勉力捂着臂上伤口的云濯,司徒凛的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思索片刻,摇头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