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澜派来接她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国子监门口,卢琳上了马车,一路上经过京都的街巷,终于到达了他的府邸。
卢琳看到,小庭中繁花似锦,妖娆的牡丹花如雾气一般,缭绕在架子上。春日的夕阳,是耀眼的金色,满庭都是金灿灿的,她忽然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胸口的触动,感受到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不甘和愤恨。
“卢小姐。”楚青澜迎上来,招呼道,“里面请。”
卢琳回过头看着楚青澜,笑着说,“不敢劳烦五公子亲自来迎。”
“哪里的话。”楚青澜的神色,仍然是淡淡的,似乎并未受到梅长歌“不告而别”的影响,“令尊临走前,将京城事务,全权交由卢小姐负责。眼下京中诸位大臣,都在议论,说卢小姐或许将会是清河卢氏下一任的族长,谁又敢不给您留几分面子。”
卢琳闻言,只微微嗯了一声,便没再搭话,过了许久,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怎么不见蒙越?”
“承蒙卢小姐挂念,蒙越病了,怕是要将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楚青澜,你这么做,值得吗?”卢琳略一思索,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中所想,尽数道来,“我听说,梅长歌拒绝了你的提亲。”
“没有的事情。”楚青澜摆摆手,解释道,“不过私下里随口提一提,哪里又能当真了呢?”
“你为她所做良多,可惜她却不领情。”卢琳蹙着眉,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看她平日里,和叶缺,倒是更亲近一些。”
“那又如何?”楚青澜目光微冷,声音也转而缓慢低沉,“我喜欢她,是我自己的事情。”
“虽然总免不了希望得到回应,看到心爱之人,对你展颜一笑,心中也觉得甚是欢喜,但如果不能得到回应,难道便要日日闷在屋中,诅咒她所托非人,颠沛流离,不得善终吗?”
卢琳微皱眉头,须臾说道,“蒙越此行,几乎带走了京中,你能调配的所有人手。”
“楚青澜,你当真不怕死吗?”
“我不会死。”
楚青澜说的,是他不会死,而非不会有事,卢琳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由自主的,觉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你想怎么做?”
“还能怎么办?”楚青澜淡然反问道,“联络李家旧部,重新以军权控制朝堂。”
“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一点?”卢琳沉声问道。
“卢小姐,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楚青澜咳嗽了两声,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干的,是谋朝篡位的大买。卢小姐高才,你倒是给我找个不冒险的法子看看?”
“富贵险中求,你这话却也没错。”卢琳心中微微一动,目光也随之落在他的脸上,“此番父亲单独留我在京城,是预备着给将来背黑锅用的。”
“帮你夺位,是我卢琳的个人决定,与清河卢氏全无干系,还望五公子能够牢牢记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