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梅长歌轻笑道,“你不是和卢琳是一队吗?”
“那是我一时糊涂。”方冲急切的解释道。
“真是抱歉了。”梅长歌合上书,放到一边,道,“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单打独斗的。”
“况且”梅长歌拖长低调,用手指在方冲眼部,虚画了一个圈,“你眼神飘忽,言辞犹疑,想来对此事并未作出决定,不过试探罢了。”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我犹豫的不是这个。”方冲辩解道,“你也知道,本公子学富五车,在国子监那可是风云人物。当初搞辩论会,有传言说松柏先有可能会来,上三学的学,哪一个不是人精。虽然能脱颖而出的,只是最后胜利的那一个,但如果能在辩论会上出出风头,回头入仕,总也是好的。”
“我出身摆在那里,不管他们抱着什么目的吧,都要过来问一句,怕冷落了我,面上不好看。”
“你说说,我平日里是最怕麻烦的主,哪里受得了这个?”方冲苦大仇深的说道。
“想来想去,我就只好去找卢琳了啊,她性格冷淡,别说我告诉你的,好多人私底下都喜欢叫她老尼姑呢。”方冲正色道,“好在卢琳成绩确实好,口才一流,逻辑最佳,我放话出去,就说我和卢琳组队,是为了增加获胜的概率。”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从这一点来看,卢琳确实是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可你就不一样了。”方冲皱着眉,摇头晃脑的说道,“你是范阳梅氏的千金,和他们在身份地位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更重要的是,你在国子监,行为处事,实在是太低调了些,旁人只知你断案手段出神入化,将来极有可能入主刑部外,没有任何旁的印象。”
“和你在一起,难免会落了巴结新任尚书令的嫌疑。”方冲昂首挺胸,严肃认真的说道,“本公子行端坐正,如何能给他们留下这等口实。”
“你内心戏挺足的啊。”梅长歌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听完了方冲的长篇大论,忍不住调侃道,“你活得累不累?”
“累啊,可我有什么办法?”方冲挠了挠头,苦笑道,“本来嘛,我是安平公主独子,即便将来真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可惜,我耐不住性子,中了我老爹的奸计,与你联手,毁了他的仕途。”
“这下好了,我爹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咱们家在朝中必须有人。不说别的,万一哪天大秦局势变了,两边打起来了,身处其中,总能多一条路子。”
“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好些日子,觉得我爹说得在理,反正入仕而已嘛,也不用干得太好,随便干干,有个样子也就是了。怎料本公子光芒万丈,与日月同辉,想低调都不行,也是偌大烦恼一桩。”
方冲的话,本说得情深义重,又兼有理有据,不过可惜,一番好端端的煽情之言,到头来还是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毁全乎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了。”梅长歌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我说方公子,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还光芒万丈,还与日月同辉,你怎么不说你千秋万代,寿与天齐呢。”
“我倒觉得没什么嘛。”方冲嘟囔道,“你想啊,我原先是个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我还不是怕变化太快,大家接受不了吗?”
“偶尔插科打诨的,让大家时不时的想起当初那个流连画舫,声色的方公子,我看没什么不好的。”
方冲这话说得异常隐晦,梅长歌却一下子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继而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活泼的有些过分的方公子里,其实是个内心果敢坚毅,心思缜密的主。
他是怕旁人觉得他心机太重,怀疑他另有图谋,这才不得不收敛性子,上蹿下跳的与人谋划。
换句话说,自打方冲做出报考国子监的决定,准备代替自己的父亲,成为方家支柱的那天起,他就不得不同周围的所有人演戏。
他既不可以表现的太过精明,以免惹人怀疑,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呆傻,以至于让自己成为他人攻击方家,攻击公主府的活靶子。
这个度,尚且难以把握,何况日日演戏,总有厌倦的那一天。
就像伪装者中的大哥明楼曾经说过的那样,我现在,真恨不得有谁把我给出了,我也就解脱了。
不说别的,就冲这份当机立断的眼力劲,和拼尽全力的精神,梅长歌都必须要给他点个赞。
“瞧给你闹的,我差点都把正事给忘记了。”方冲见梅长歌突然垂着头,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言语中,不小心有哪句话触到了她那稍显敏感的神经。
于是,几乎是在一瞬间,方冲便重新恢复了二人初见时,那副老神在在的沉稳模样。
“楚青澜有事脱不开身,只好托我来转告你。”方冲轻笑道,“关于松柏先当年的一些韵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梅长歌眉头轻蹙,万分不解的问道。
“因为国子监方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