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话,素衣突然醒了,扶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在一旁,望着梅长歌和叶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醒了啊,感觉好点了没有?”叶缺凑上前,五根手指在素衣眼前晃了晃,柔声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素衣摇摇头,说完这话,一言不发的回了房,再也不愿出来见人。
“畜。”叶缺愤愤不平的说道,“长歌,你看看素衣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点原来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停留在她记忆深处的王淮,怕还是当年那幅狰狞恐怖的模样。”
“我去和她聊聊。”梅长歌想了想,说道,“这是我的专业,你就不要瞎掺合了。”
“正好,你帮我一个忙。”梅长歌笑着说道,“刑部那边,卢骞非常不配合,想破案,我看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今天去褚鸿朗和骆子墨的家中看了看,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
“论痕迹检验,你是行家,你趁着现在时间尚早,再去看一看,或许能找到新的线索,也未可知。”
梅长歌推门进去的时候,素衣正默默的坐在桌边,用手一下一下的绞着自己的衣摆,看上去情绪非常低落。
“不吃东西怎么行。”
看到素衣眼下这个样子,梅长歌的心中,也不是很好受,可这事归根结底,还在素衣,旁人的劝解和开导,始终只能起到一个辅助性的作用。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想开点”,旁人便就真的能想开了。
“厨房刚做好的燕窝粥,我亲自去拿的,多少陪我吃一点吧。”梅长歌坚持道。
“哪能劳烦小姐动手,还是我来吧。”素衣扯着唇角,艰难的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梅长歌面前,接过她手中的瓷碗,先是为她盛了满满一碗,然后才往自己碗中,象征性的添了一点。
“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素衣没想到梅长歌竟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想要说的话,实在太多,如今却不知从何说起了。”
素衣这话,本是推脱之言,然而梅长歌偏偏不让,强迫她必须正视自己的问题。
“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梅长歌颇为强硬的说道。
心理疾病的成因,往往非常复杂,但可以肯定的是,平常看上去嘻嘻哈哈,仿佛没有什么烦恼,做事情也很认真仔细的人,可能更容易受到疾病的困扰。
反倒是那些动不动就嚎啕大哭,一眼看上去,脾气就很火爆的那群人,通常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换句话说,郁结难消,无人诉说,才是一个人,内心苦难的开端。
“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要紧的。”素衣低着头,轻叹道,“你们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王淮是我的父亲,却也是我一挥之不去的噩梦。”素衣嗫嚅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