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远坐在这里,暗搓搓的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机锋,所求的,却是一件让梅长歌根本无从下手的事情。
“你看,平州到底是咱们范阳梅氏的地盘。虽说这些年,因为久居京都的缘故,咱们在平州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了,但总归不好平白放弃吧。”梅思远说着说着,竟愈发有些凄惨哀怨的意思了。
“父亲,平州的局势,你也是知道的,那现在可就是个烂摊子。”梅长歌淡淡瞥了梅思远一眼,无奈说道,“不管最后是谁接手,都是个麻烦事。”
“方冲是安平公主独子,和陛下很有几分情谊在,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况且,他在京中名声一向不好,此番初涉政坛,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那就是大功一件,你行吗?”
梅长歌想了想,又道,“再者说,即便梅家承蒙陛下厚爱,愿意将平州一应事务,交由父亲全权处理。放眼整个梅家,谁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呢?”
“我看也就只有大伯,能勉强担此大任了。可是父亲,您真的愿意让大伯出这个风头吗?”
“这事暂且不提。”梅思远面色沉重的说道,“我今日来此,主要还是想找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把梅鸣从叶家村一案中摘出来。”
“父亲,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重情之人。”梅长歌冷哼一声,不屑说道,“这以德报怨的事情,说干也就干了,竟也没啥心理压力。”
“我是怕梅鸣拖累我们梅家的声誉。”梅思远接二连三的被梅长歌顶撞,心中倒也没什么不忿,仍是耐着性子,翻来覆去的说道,“事情毕竟是出在咱们梅家的地盘上,如果能想办法避过去,自然是好的。”
“不插手,才是维护梅家声誉的最好选择。”梅长歌摆摆手,轻声说道,“经过这件事,平州官场,所剩无几,谁又会相信,我梅家能够独善其身呢?”
“况且,我亲爱的父亲,你保得了这个,保得了所有人吗?”梅长歌冷冷的说道,“我说这些人在京中没有背景,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