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远脸上一阵发白,擦着冷汗,艰难的挤出一点笑意,颤巍巍的说道,“那都是误会。”
“行了,父亲,你那点小心思,我要还看不出来,我就是个傻的。”梅长歌冷笑道,“比起这个,我其实更想知道,咱们和清河卢氏之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竟也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
梅长歌向来是个知情知趣的主,见好就收,是她的必备技能。
在眼下这个异常尴尬的时刻,转移话题,显然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都是陈年旧事,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梅思远沉声说道,“有些话,我不方便亲口对你说,你问楚青澜,便可知其中端倪。”
“你只要记得,咱们和清河卢氏,有不共戴天的世仇,就足够了。”
梅思远这话说得含糊其辞,不清不楚的,反倒彻底激起了梅长歌身上,早已所剩不多的八卦基因。
等梅长歌千里迢迢的回到京都,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平州的事务,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搞清楚,这所谓的世仇,究竟因何而起。
倒也不必特意去问楚青澜,只消在梅家祠堂里呆上小半个时辰,梅长歌便什么都明白了。
原先梅、卢两家,关系尚算不错,时不时还会走动一二,也结了几对姻亲。
后来在一次诗会上,不知怎的,两家的公子,莫名其的看对了眼,手拉手,肩并肩,开开心心的跑了,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两家长辈互相指责对方居心叵测,甚至不惜为此动用手中军权,大打出手,最后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事说起来简单,也就是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男版故事,但搁在大秦,那可当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之后,当时的帝君,以两家无端私下械斗为由,攫夺了他们手中的全部军权,并一直持续到现在。
梅思远说着话儿,突然好端端的看了梅长歌一眼,语气中渐渐透出一股子认真劲,“我看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明年国子监春试,你不妨去试一试。”
“啊?”梅长歌冷不丁的,被梅思远突如其来的好意,给吓到了,于是目瞪口呆的说道,“以我这水平,恐怕考不进国子监吧。”
“即便父亲为我上下打点,我又如何能比得过那些自幼苦读,家学渊博的世家子弟?”
“你胡说什么。”梅思远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了梅长歌的话,“想进国子监,只有通过考试这一条路子。别什么事情,光想着投机取巧,这可不行。”
“国子监是大秦的脸面和未来,哪里容得下半点瑕疵,你万不能给我做那丢人现眼的事情。”
平白无故的,梅长歌劈头盖脸的,被梅思远好一通训斥,说的她有些呆呆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番话若是梅思慎说的,梅长歌倒也觉得正常,可偏偏是梅思远说的,不免令人感到唏嘘。
瞧瞧梅思远今日这觉悟,简直都快脱胎换骨了呢。
“行了,父亲,我不过是句玩笑话,你又何至于大发雷霆?”梅长歌嘿嘿笑了两声,给自己打着圆场,再次强行岔开话题。
“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你尽管直说,不要再兜兜转转的绕弯子了。”
“请恕我脑子愚笨,不能领悟您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