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道常年不见阳光,河水冰冷刺骨,再加上梅长歌多年不曾进行过游泳这项高难度运动,只凭着前世残存的记忆,像只汪一样的刨着水。
楚青澜虽在一旁护着,但到底还要看着不省人事的雪竹,一个人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匆促间,便难免有些疏漏。
头顶火光弥漫,潮湿的水汽中,夹杂着被大火烘烤出的炙热滚烫,实在不是一种能让人感到愉悦的体验。
好在,熬过了一开始最艰难的路途,后面河渐高,水位下降,仅至膝盖处。
蹚水过河,无论如何,总要比游泳舒适一点。
二人跌跌撞撞,相互扶持着又走了一段路,一直一动不动的挂在楚青澜背上的雪竹,先是低低的了两声,而后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居然真的“起死回生”了。
路途难熬,梅长歌边走边同楚青澜说道,“我就说她没死吧。”
“你看看,这不是缓过来了吗?”
楚青澜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初时梅长歌以为他累了,为了保存体力,不愿和她多言,后来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在思考。
“梅长歌,我非圣人,救不了所有人,也做不到天下为公。”楚青澜目光沉沉的望着头顶的钟乳石,冷冷的说道,“我活得比较自私,亲疏远近,心中早有定论。”
“还是那句话,梅长歌,如果还有下次,我希望你能先想想自己,想想我,然后在想一想旁人。”
楚青澜这话,训得梅长歌登时没了脾气,他凡事为自己着想,而她除了不停的麻烦人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真真切切的为他做过。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若不是她儿女情长,又怎会入了那人的局?若不是她心中有愧,楚青澜也不必背着雪竹,如此艰辛的走在河水中。
再说,那洞口即便不高,离水面少说尚有丈许,梅长歌被楚青澜抱着,护了个严严实实,尚且觉得后背生疼,何况楚青澜是带了两个人落水的。
可梅长歌现下这般想着,甚至在心中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惜命,惜命,再惜命。
但倘若下次又遇到事了,她就会真的置之不理,放着旁人不管,自己先逃命吗?
恐怕也不见得。
梅长歌不是这样的人,楚青澜也不是。
只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好好的,自己受点累,倒也并不觉得多苦。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现出一条平坦宽阔的大道来。
不仅道路平直,脚下干燥,没有半点积水,便连墙壁两侧,都有油灯照明。
楚青澜放下雪竹,凑到跟前看了,回来的时候,一脸沉痛的说道,“人刚走,灯油还是满的。”
梅长歌一听,顿时起了戒心,心中暗道,要完,可别刚逃出虎穴,便又进了狼窝吧。
楚青澜用眼神示意梅长歌稍安勿躁,自己先跑过去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招呼她过来。
“人已经撤走了。”楚青澜默然半晌,最终还是说道,“东西还在。”
“梅长歌,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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