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才明白,遇上对自己足够心狠的人,最明智的作法,就是逃。
可惜为时已晚,道人哪容他们逃走?
最后一名修士重伤倒地,眼神惊恐地望着道人一步步靠近。
道人此时满身的鲜血,行走间仿佛带着粘腻的腥风,他的衣袍凌乱,长发半束半散,明明是狼狈的模样,可却自有气势,宛若地狱杀神。
尤其,是道人手中那柄渗血的长剑,那些血,都来自修士,以及修士的同伴。
“求、求……”修士虚弱地告饶,却感觉肩上传来锥心之痛,原来是道人的足尖正碾在他断臂的伤口处。
修士已虚弱到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低低呻吟,恍惚间,他听见道人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
“想入他门下?凭你们也配?”
随后,修士胸口蓦地一痛,眼前一片血红。
景岳来时,便见到已成青年的一忘站在死人堆里,虽然说用堆来形容有点夸张,但眼前这片雪的确都被染成死亡的腥红。
他心里暗骂一句幻境的安排,更有些难以置信,轻轻喊了声,“一忘?”
不远处侧对他的人一顿,猛地扭过头,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随即,一忘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你回来了。”
景岳皱了皱眉,不论是一忘此刻的状态,还是一忘平静的反应,都让他觉得不对劲,“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对方仿若未闻,自顾自道:“其实我知道你会回来。”
一忘笑了笑,笑容有种笃定的轻松,但景岳却感觉沉重。
“只有你不会骗我,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