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素问起身,去外间打了盆水回来,用温水拧干了毛巾,慢慢擦掉他脸上的汗,又把自己用过的毯子拿过来,给他盖在身上。

男人本能的裹紧了毯子,神色不见轻松。

素问又去外面找了点消炎药退烧片,现在他烧成这样,要叫醒他吃药实在太困难了。素问就把药片掰开,捣碎,混在水杯里,用勺子一勺一勺喂到他嘴里。

他牙关咬到很紧,混了药片的水也苦,基本是喝一半漏一半,吐个七七八八。

素问无法,放下杯子,拿毛巾帮他清理,然后接着问。简直比伺候个婴儿还麻烦。

这样隔几分钟,再过来帮他擦汗,降温。

诊所里有电饭锅和存粮,素问平时就是在这里烧给自己吃的。她淘了点米,加上水,盖上锅盖煮白粥。趁电饭锅加热的同时,把柜子里五花八门的猫粮狗粮和好了,分门别类的放到食物皿中。

兽医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小猫小狗们都饿了一天,黑豆子样的眼睛里可怜兮兮的,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就一齐涌了过来。素问拍拍宠物们的脑袋,心想自己刚才要是一走了之,这些小动物们也得跟着饿肚子了。

给动物们喂完食,她进去又帮男人拧了遍湿毛巾,擦汗,量体温,三十八度二,嗯,终于有点回落了。

电饭锅叮的一响,从外间传来粥米的香气。

素问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也不需要佐菜,就着白米粥,空口吃了一大碗。折腾了一天一夜,她快饿死了,锅里还剩了一点,她刚想盛到自己碗里,想到屋里那个男人,他大概也没吃吧。

良心发现,放了碗,另找了只干净的,把剩下的白粥都盛起来,端到室内。

男人睡得比之前安稳多了,呼吸也平稳下来,在白色的毯子遮盖下,静静的,像一直蛰伏的野兽,当他安静时,是那样安全无害,没人能想到他何时会张开獠牙。

素问把碗放下,望着他的睡颜,自言自语道:“喏,看在你快死了还叫着我名字的份上,给你留了最后一碗粥。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今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再见……哦,咱们以后也不会见面了。”

她甚至好心的弯下腰帮他掖掖毯子,说完,就要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