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奇自己的转变:大概是死而重生后,他比以前更能体味活的意义。
卢卡斯收起剑锋,向生死相搏的对手伸出了手。网斗士的皮肤如木炭般黝黑,他的厚唇动了动,转动的眼白就像牛奶嵌在黑墨中。他歪过头看看赫伦,强撑起胳膊朝他跪拜。
卢卡斯尴尬地收回手,转身时偷看了赫伦一眼。
赫伦赏了他们钱和首饰,让奴隶为他们斟酒。两人喝光杯中的酒,便行礼退下了。
女子纤细的手指抚出一段优美的和弦。宾客面带红光,手指上满是油腻的光泽。有的心情好,还会奖赏奴隶一杯葡萄酒。
食物越来越少,人走得越来越多。
最后,只有加图索和苏拉留在席上。
赫伦微醺,喉咙有酒精腌渍后的热感。
“噢!该死的元老院!该死的皇帝!”加图索酩酊,开始口不择言,像极了街头酗酒的乞丐。
“玩弄人民的意志……污染神的居土……”他打着粗俗的酒嗝,尾音迟钝地拉长。
苏拉慌忙为丈夫倒牛奶。
赫伦懒懒地瞥他一眼:“你这个疯子。”
“那群穿白袍的猴子……咯……他们每天做的事就是浪费口水……一帮蠢东西……”
赫伦接过牛奶,扳开加图索的嘴,直直向里灌去。
“再多说话,你就要被扔到剧场喂老虎了!”
加图索咳了几口,满脸通红。他一拍大腿,腾一声跳上桌子。
“我一定是有极重的罪,神明才会惩罚我跟一帮白花花的拔毛猴子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