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果擅自地生起气来,眉头皱成一团,然而本该因怒生出薄红的脸颊却因寒冷而十分苍白。而且他唇齿打颤,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不……不就是……饿、饿了吗?都、都说过给你、给你……奖励了!”
“想、想要……吃的话,和我说、说一声就好了,又不会拒、拒绝……你……真、真是,笨死了!”
要说他单纯又胆大好呢,还是说他脑子缺根筋好呢。在陶鹤变得如此具有攻击性的情况下,他想到的居然还是这么个接地气的问题,只认为陶鹤因为饿了在和他闹脾气。不过这也不怪戚果,他本身就不是个复杂的人,与陶鹤的相处也从来都以投喂为主,自然只能想到这个方向上。
换做是另一个人、或是另一个灵体,那两句断断续续的话绝对是风吹便碎,毫无卵用。
然而在此时此刻,却意外地起了效果——
最明显的便是那些正乱窜的冷风像是按了慢放键似的缓慢下来,最终打了个旋儿便消失了。空间内的温度也不再低到令人无法忍受,终于是变回了正常的室温。
终于停了。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打着颤,戚果便也放下心来。只是他的气还没消,蹙起的眉峰与抿着的唇无一不显示着他正在生气。
“你……”他正想说点什么来教育教育陶鹤,下一秒,好不容易消停几秒的冷意却又爬上了他的脖子,像是以往的每一次投喂一般,从上到下地缠住了他。
戚果心中一惊,还以为他又要发作,随即便察觉出对方十分温顺,在将他搂住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并且也没有桎梏住他。而且他的腰部以下本该还大小合适地卡在那个如沼泽般的洞里,然而他此时此刻却再也感受不到洞里那些挤压着他的内部结构了,仿佛他此时正好端端地坐着一般。
应该是陶鹤做了些什么,将他从洞中解放出来。
好吧,他应该还是靠谱的。
戚果将他的主动解救当做示好,便也原谅了他之前失控的行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孩子似的好坏分明。
可是等了一会儿,对方还紧紧只是一言不发地缠着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行动。戚果不明所以,便问道:“你饿了吗?”因为他自己先前承诺了两次,一次是他自发的奖励、另一次则是作为安抚他的条件,从来都不太情愿投喂他的戚果第一次将手指置于眼下,做好主动飙泪的准备。
随即他便觉得自己的手指被轻柔地握住了——对,是握住。
咦?
在黑暗之中,戚果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从刚开始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缠着他的冷气,仔细感受之后,他这才发现了与平时的不同之处。
原本像只是贴在肌肤的冷意,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像人类一般,能够做出像是搂抱、握住亲昵的肢体动作。若非伸出手还是只能抓到空气,那种实打实的拥抱感觉足以让戚果认为有个人正在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