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四爷收贾环 (24)

红楼之禛惜黛玉 梅灵 7037 字 4个月前

们还是晚了一步,爷却没了!”

宝钗脸上现出一丝惊慌,眼底深处却是一丝喜色,黛玉怒火充盈胸臆之间,伸手狠狠给她一记耳光。

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做了多少恶事,我不管,我也不会动手,可是你们如今竟害死了弘时,这一记耳光是替弘时给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耳光,黛玉道:“你让齐妃娘娘失去爱子,这个是替她给的!”

雪鹰上前道:“姑娘仔细手疼,让我来打!”

宝钗此时才慌乱起来,如何能敌雪鹰的功夫?只听得一阵骨头碎裂之声,宝钗的手足竟已折断。

正好雍正进来,呆呆地看着地上弘时的尸体,他瞳孔火红,怒火盈身,足下一踢,宝钗登时飞了起来,摔到厅外台阶上,滚落下去,嘴角都是鲜血。

雍正小心地扶着弘时的尸体,跪坐在地上,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他一直很疼这个儿子,即使对他不满,削除了皇室宗籍,他也从来记得他是他的长子,如今,竟是这般下场。

“弘时,对不起,阿玛来晚了!阿玛来晚了!”

黛玉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低声对雪雁道:“全部调查清楚了,一个都不要放过!”

雪雁点点头,自去料理,而深宫中的齐妃得知之后,登时哭得昏了过去。

皇家秘辛,从不外传,史册记载,雍正五年,赐死弘时,年二十有四,一切罪过,揽在了雍正的身上。

凡是牵连到这一件事情的所有人,卖毒的,送东西的,乃至于安置机关的,无一活口。

薛宝钗被齐妃带入深宫,和乌雅氏罗妃做伴,自然,齐妃不会饶她。

没有结局的结局

弘时的死,黛玉着实病了一场,每日请医问药,并不间断。

连小掬心也哭个不停,说少了一个好哥哥陪着她玩,陪着她闹后宫,不觉竟也着了凉,跟着病起来,小脸消瘦,着实让素喜她淘气的人都心痛了一场。

雍正因长子之死,身体也有几日不好,也因此一事,朝廷各位心腹重臣更是暗恨薛家,宫里的嫔妃本就是依靠皇上而身份显贵,惟恐就怕皇上身体不好,哪里有不找薛宝钗麻烦的?因此那薛宝钗比之胭罗更受折磨。

黛玉独住家中,每每总是想她和薛宝钗究竟有何冤仇?非要她死不可?

贾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也算是一份仇恨罢。”

黛玉诧异抬头,不觉失笑,却原来她竟不知不觉地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贾敏抚摸着黛玉有些苍白的玉容,道:“丫头,莫要挂怀了,这几个人,苦心经营了一世,却偏偏什么都得不到;你什么都不用算计,却得了四爷的心,虽然你并不爱名利世俗,却也是荣华富贵一生,她们焉有不嫉恨的?薛宝钗这个丫头,不过就是拼着最后一点子能为,来个鱼死网破罢了。”

黛玉的泪,早已将罗帕湿透,哽咽道:“却为何竟要带累弘时?他原本不该拉扯到这样的事情上的。”

贾敏搂着她在怀里,弘时的死,的确让所有人都心中苦痛,可是,终究,他还是去了。

去了的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总该好好地活着,才不枉他为她死。

黛玉拭了泪痕,想起贾母来,便问道:“外婆可还是好的?如今她怎么还在铁槛寺里不肯回来的?”

贾敏听她这么一说,也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婆的,她本是极刚强的人,守得贫,耐得富,又是一家子长辈,也常常自责说她自己不能好生教养了儿女,弄得家中败落至此,因此日日在铁槛寺拜佛念经,以赎儿女罪孽。况且如今环儿母子和兰儿母子也在那里陪着她,她也并不寂寞的,只说咱们若是有空就去瞅瞅她,她并不想回来了。”

黛玉眼眶一红,轻叹道:“儿女的罪孽,何以竟叫长辈赎罪?”

目光忧愁地看着窗外,想起弘时临死之前托她去见十四爷的事情。

原本想去的,只是此时身子不好,雍正必不肯放她去的,也只能往后拖一些时候了。

不过也因弘时之死,雍正深悔对手足儿子太过刚毅严肃,以至于落得如今,因此便下旨意,命怡亲王允祥善待圈禁中的手足兄弟,便是亲兄弟十四,也令人好生服侍,虽在皇陵,却也犹比京城一般舒适。

黛玉虽拖了一些时候,却还是去见了恂郡王十四。

雍正自然是不放心黛玉一个人去的,他也便装抱着掬心陪着她去,却不曾进去,只在外面逗着掬心玩耍,自然也是不想见到恂郡王的意思,惟恐他仍旧和先前一般,持刀辱骂自己杀父篡位。

只见他虽是锦衣华服,却也没有了叱咤沙场的风云大气,眉宇之间颇有憔悴之意,但是眼神深处,却还有一点子桀骜不驯的光彩,见到黛玉进了他在皇陵所住的居所,清润脱俗,仿佛天人一般,不由得眼中亮了一亮,但是也随即泯灭。

完颜氏却是重重哼了一声,此时的她,不复她雍容华贵的模样,年届中年,却已

有些皱纹在脸。

黛玉轻轻一叹,那恂郡王倒还是有皇室风度的,吩咐人上了好茶,黛玉道了谢。

完颜氏讥讽地道:“我说呢,当日竟不肯答应我给王爷纳了你,却原来,你的志向原本不在王爷身上,只在如今的皇上身上。这是自然了,王爷哪里能比得皇上是九五至尊呢!”

黛玉经历了这么多是世事,早已不是青涩无知的小女孩儿了,因此却也并不着恼,只是淡淡地道:“倘若说这些话,福晋心中舒服一些的话,那么便说好了。”

完颜氏听了一愣,随即坐到了旁边不说话。

黛玉明眸凝视着恂郡王,低低地道:“弘时已经死了,他临死的遗言,就是想叫我来看看王爷。他是王爷的侄子,尚且记挂着王爷,皇上是王爷的亲哥哥,又如何不记挂着呢?都说兄弟如手足,皇上又岂能残害了自己的手足?伤害的也不过自己罢了。”

恂郡王冷笑道:“你也别替他说得这般好听,你是他的人,自然是替他说话了。”

黛玉摇摇头,道:“我并不是替他说话,我的丈夫,也不是皇上,皇上是属于天下的,而我的丈夫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再说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妃子的身份嫁给皇上,而是以妻子的身份,嫁给属于我自己的丈夫。我的丈夫,自然是好的,可是,皇上,他的作为,我也从不说他好。”

目光中溢出一片温柔,如水一般荡漾,却也如月光一般照亮了阴闷的屋子。

恂郡王不觉有些诧异,他素知天下女子,嫁入皇室,无非就是想得名利双收,皇室贵人的身份,那是一块极其诱人的新鲜肉,即使知道必定有许多人你争我夺,也要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只想得哪怕只有一点残渣。

却不想,眼前的女子,竟不是世俗名利嫁给他,更不曾有丝毫皇室的名分。

“你,”恂郡王到底顿了一顿,没有说出口。

黛玉淡淡一笑,道:“王爷只道皇上是杀父即位,又伤害了仁寿皇太后,只是,王爷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什么你还甘愿受着那些人的说法呢?”

恂郡王恨恨地道:“本王又怎么冤枉他了?本就是事实。”

黛玉摇头,道:“我想,弘时让我来的意思,就是想叫我解开王爷的心结罢。”

说着喝了一口茶,也并不嫌茶的枯涩,润了润口,才柔声道:“弘时到死的时候,也说皇上很苦,他也终于明白了皇上对他的苦心,只是,他却不能再叫他一声阿玛了,这种苦痛,也只有皇上咽在嘴里罢。王爷其实,你心里明白得很,皇上即位,是光明正大的,为何,就是不肯承认呢?”

恂郡王身子一震,目光有些慌乱,也有些说不出的神色,断断续续地道:“本王没有,没有!”

黛玉轻叹道:“其实王爷只是不服气罢了,总想着先帝爷那么宠爱自己,怎么会把皇位传给四爷?”

说着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道:“其实,王爷或许该想想了,这个位子,也只有四爷能担当起来罢了。王爷你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将军终究是用在沙场上,万里江山,需要的并不仅仅是一个会打仗的将军,还要是一个显主,会治理天下的帝王。”

见恂郡王张口想说什么,黛玉轻轻挥手拦阻住了,道:“我一介女子,话只到此而已,也请王爷听完。”

说着又润了润口,才道:“皇上贬了王爷至此,其实也是出于一片爱心。皇上初次登基,政局混乱,各位王公大臣许多不服,多少勾心斗角连皇上有时候也难以忍受。而王爷,也容易受风言风语所惑,贬王爷,是保全王爷最好的方法,让王爷远离了是非,那些想着皇位的人,也不会再来打搅王爷。”

恂郡王本来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听了这话,如五雷轰顶,跌坐下来。

黛玉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在这里自怨自艾,哪里能明白京城中的风雨?这些年,我也算是看得尽了,风雪之灾,八爷九爷年羹尧等人的谋权篡位,多少风雨在其中,便是铁打的人也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又有这么多的骂名于他。”

恂郡王强着嘴道:“若是真是一片好心,却为何让我额娘如此下场?额娘是我们亲生的额娘,却为何他要逼死额娘?”

黛玉深深地凝视着他,道:“王爷怎么忍心自己的亲哥哥承受如此多的骂名?以他的性子,会是害死仁寿皇太后的么?”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他,额娘怎么会死?”他如发狂的狮子一般,对着黛玉咆哮。

黛玉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只是端着茶杯,凝视着杯中清澈的茶水,直到他怒气渐渐平息,才淡淡地道:“仁寿皇太后在深宫中经历了四十多年的风雨,岂能轻易服输的?心,总是偏的,她偏爱着王爷,所以用她的死,替王爷争一点同情,一点委屈,好让天下人知道皇上得位不正,好让王爷能登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子。”

说着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仁寿皇太后,是自己触柱而亡,与他人无干。”

恂郡王一个劲地摇头,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

“王爷信也好,不信也罢,王爷这般骁勇善战又善用兵法的人,如何能不明白皇太后的心思?王爷只是不想去面对罢了。”

说到这里,黛玉缓缓走向门口。

该说的,该解的,都说了,都解了,余下的就要他自己去想明白了。

走出院门,就见掬心对着自己大挥小手,一张小脸笑得灿烂芳华,而他,依旧那般沉稳。

黛玉轻笑,那是她的丈夫,和她的女儿,是她的家人,她的一切。

扑过去,揽着她在怀里,他的怀,还是那么温暖,正如她小时候在他怀里那般。

那时候,谁能想到,她此后会永远在他的怀里?这是她的温暖的港湾。

而她,则是他永远栖息的心灵的港湾。

一家人相依相偎,让冲出来的恂郡王呆愣在那里。

这样沉稳而温柔的男人,是他的四哥吗?

这样容光焕发的男人,浑身都充斥着幸福,是他的四哥吗?

什么时候,他竟有这样的温柔?什么时候,他竟笑得这样欢畅?

看得出来,不是因为他做了皇帝,不是因为他是九五至尊,而是因为,眼前的这对相似的母女。

她们,给了他幸福是吗?

从小,他都不曾见过四哥有这样的笑容,难道真的是自己和他太生疏了吗?

想到这里,恂郡王才恍然发现,从小到大,他从不曾见过额娘给四哥一个温柔和体贴的笑容,哪怕一点点关心,他也不曾见过。

这些年,他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