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厅、花厅、内堂、后园……
若不提前知会,任一人见了这宅子,多半都以为是哪家致仕乡绅的别院。
赵诩站在院中,手抚上隔断后院与前堂的门,缓缓笑了,“方才不曾进府便加以申斥,是我武断了些。这宅子别有天地,沈大人有心了。”
白苏低声问白芍,“公子是被气糊涂了吧?这还叫做有心?”
趁着赵诩没注意到,白芍指了指那门,“你看,这门的两面,一面是松木,另一面却是石料,若是以后有人冲杀进来或是走了水,这石门到底还能抵挡一阵,也不至引人注意。”
白苏恍然大悟,却听赵诩道:“你们都在外守着,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众人退下,赵诩对沈觅作了个揖,“神不知鬼不觉地修这么座园子,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心力,我代王爷谢过大人。”
沈觅也不自谦,坦然受了此礼,笑道:“看来王妃已明其中玄机?”
眸光一转,赵诩撩起袖子,先指了指天,后指了指地,最终双手一合,十指相扣。
上可钻天,下可入地,有敌来犯,请君入瓮。
“看来王妃果然如王爷所说那般博闻强识,”沈觅抚掌一笑,“只是王妃如何想到?”
赵诩随手取了一茶盏,边走边沿着地砖缝隙滴水下去——那一小股水缓缓流动,流至其中某两块砖间时,竟瞬间渗了进去。
“我方才进门时便已留意到那几丛芭蕉,肃州尽管缺水,可王府中的花草定然有人日日服侍,比芭蕉更金贵的兰草都还好好的,为何这芭蕉却奄奄一息?我又仔细看了看,发觉那芭蕉下的土松软干燥……”
沈觅捋着胡子,摇了摇头,走到那丛芭蕉边上,拨开其中一株的根须,竟是个小小的石制暗门,上面有个匙孔。他从袖中取了三把铜钥匙,将其中一把插进去一转,用力一提,那石门便被打开了。
“王妃,请。”
往下看去,唯见一片漆黑。
赵诩取了火折子,壮着胆子跟着他走下去——蜿蜒石阶下,是一间间石室,每间均可容纳十余人。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这里可用来操练细作、审讯囚犯、囤积粮草,甚至可用来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