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厉坤一路飙到宋谨他们小区,车子漂移摆尾,磨着地皮停在了便利店门口。
‘晟谨便利店’就剩下了一个敞风的空壳子,落地玻璃和货架、冰柜都不见了,墙面地砖被红油漆泼得血呼啦一片,活像命案现场。
宋谨系着围裙,蘸着脱漆剂,专心致志地跟地砖上的油漆作斗争,这一下他折进去不少钱,能省一分是一分,自己处理处理就不用换地砖了。
他正撅着屁股卖力呢,被人拦腰一下子抱起来,手里的刷子差点儿戳到刑厉坤脸上。
刑厉坤掰着宋谨瞅——眼睛里有红血丝了,下巴尖了,黑眼圈也跟国宝似的……这傻东西,照顾别人那么来劲儿,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宋谨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是刑厉坤,紧绷着的嘴角松了不少,后脑勺往后一靠,撞上刑厉坤坚硬的下颌骨,“干嘛啊你,松开!”
刑厉坤把他手里的刷子夺了,“别弄了,都泼成这样了,你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我乐意。”宋谨犟了一句,懒洋洋地耷拉着脑袋,忙活了大半天,他累着呢。
刑厉坤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让人把店砸了,你就这么揭过去?”
宋谨不吭声。
当初他对着那一地狼藉,也曾失去理智,几乎要把韩晟磨牙吮血,可是等他憋着火在天临娱乐门口转悠了几圈,看着街上那么多笑容满面的人,突然又觉得很失落……有意思么?
闹崩了韩晟,也等于闹崩了自个平静的生活,鱼死网破就因为那个人渣,太不值了。
店砸了也好,‘晟谨’这两个字,听着恶心。
刑厉坤就这么勒着宋谨的腰,用拥抱的姿势闻着他头顶清爽的洗发水香气,心软了。
“……晚饭吃了没?”
宋谨哼了一声,“午饭都没吃。”
“那吃什么,李大妈的串儿?”刑厉坤低声笑。
“太早了,她还没出摊呢。”宋谨手往街对面一划拉,指着那家老牌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拿撸串儿糊弄我,请我吃点好的吧。”
老牌坊是地道的小吃馆子,贵也没贵到哪儿去,宋谨点了十几个小碟子小碗,花花绿绿地堆满桌子,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