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不一刻肩膀脖颈感到一阵酸麻,她便提高了嗓音唤吧台那边的侍者。“andy啊,帮我捏捏肩膀吧,好酸呀!”眼睛却还舍不得离开屏幕。
须臾身后便有人不轻不重地揉捏,位置与力道恰到好处。
鲁半半干脆推远了电脑,趴在沙发上任他揉。
“在上网购物?”身后的人边揉边问道,声音却大异于她所料。
闻言她讶然回头,墨黑的眉,幽深的眼,远不过一公尺的距离。吧台那边的侍者,依然在吧台那边静静地垂手而立。
只得重又趴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缓缓道来,“……哦,是呀,过年回家要带的全家人的礼物,一个都不能少,少了谁的我都得把脑袋拎在手里过这个年。机票也要提前预订,省得到时候座位紧张。家里冷,保暖内衣,棉衣也统统都要买上一套。还有三个多星期就到春节了,要趁快递公司放假前把东西买齐才行啊……”
他不发一言,安静地听她诉说未来这三个多星期的安排,一项一项,煞费苦心,考虑得面面俱全,事事周到,却没有一项能找出与他的半点关系。
心里装着浅浅的失落,晚上就算闭紧了眼睛也抓不住睡意。半夜里想打开床边的落地灯,借着灯光好好看看身边这女人,究竟是用怎样的手段撩拨得人心神不宁,却又担心灯光太亮太刺眼,手伸了一半又搁下。痛楚至深,成眠已是不易,怎么忍心再扰了她的浅眠?
暗暗长叹,无计可施,只能两眼空望进一片黑暗里。面前依稀是一幅黑色的画布,他凝聚了全副脑力在画布上纵情描绘她的模样。该是先泼洒一片浅白,涂抹出那张微圆的脸,还是先饱蘸了墨,点出两只流彩的乌瞳?颇费思量。
切切不能遗漏的,是要轻轻勾勒两只上翘的嘴角,浅淡的唇色略略渲染,露出其间一口细白整齐的牙齿。最后那一点笑意,点缀在唇边?抑或在眼角?大费周章。
世间百媚千娇,她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一朵,正如太阳偶尔洒落在树荫里的细碎微光,不甚明亮,不甚辉煌,就只那一点跳跃的光影,活泼泼地令人欢欣。
侧过身子,悄悄摸到她放在枕边的手,从指尖,指骨到手背,一点一点将手掌覆上去,再包起,手指顺着指缝滑入,轻轻地握住。把她的手抓在掌中,才勉强握得住一点睡意。
一枕余甜昏又晓,至天亮梦醒时两手仍交握。她憔悴的脸上带点愕然,带点不知所措。他却不露声色,透帘而入的晨光里,半侧着脸,半垂着眼,半吐出沉沉的嗓音,淡淡道声“hay new year”。
这些天活得浑浑噩噩,不知人间岁月几何,没料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