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不羡有些诧异,这人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突然变的这么严肃了?
“来来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云安拉着林不羡的手绕过屏风走进里面,这间房一夜就要一两黄金,价格不菲。但真进到里面一看,也的确有几分贵的道理,首先是房间就比一般客栈的天字号房要宽敞不少,而且还有一面墙都是窗,采光也很好,房间内还隔出了一个书房的空间,里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加之房间内部的陈设,布置都颇具雍州特色,换做往日云安定要好好欣赏一番的,说不定还会打开摄像头积累一下素材,但今日云安全然没有功夫做这些事,直接把林不羡按在了裹着虎皮的圆凳上,她自己则坐到了林不羡的对面,正色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好。”林不羡也随着严肃起来,脑海中闪过数个关于云安为何突然如此的猜想。
“你……”
见云安欲言又止,林不羡柔声道:“你想问什么就尽管说,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云安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转瞬又把这个念头压下来了,云安觉得至少也到等到小林府搭建起来,或者至少可以预见林府的危机几年之内不会重演,再和林不羡好好谈谈这件事比较好,至少要先给林不羡营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如今林不羡可谓“四面楚歌”,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交往”,和威胁又有什么分别呢?
云安想:纵然亦溪应该不会这么认为,但万一……是说万一的话,林不羡拒绝了自己,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的,这和自断一臂又有什么分别?不行,绝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这么自私。
云安深吸了一口气,毅然放弃了这个“好机会”,她认真地看着林不羡的眼睛,问道:“你,没有把我当成什么姐妹,之类的人了吧?”
林不羡的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乍一看云安的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但林不羡了解云安,这人平日里虽然随性了些,但她认真起来的时候,也比常人更投入。
云安既然能如此认真地询问自己,证明她真的很在乎这件事,那又是什么……让她这么在意呢?
林不羡陷入了沉思,几个呼吸的沉默,让云安感觉无比煎熬。
聪明如林不羡,自然不会让云安等太久,只见佳人美目流转,深深地看了云安一眼,那目光仿佛渗透过云安的视线,直达心底。
云安醉酒后的“真情流露”回荡在林不羡的脑海里,再回看此刻这个问题,便不难发现云安的想法和意图。
林不羡不禁莞尔。
云安这份“小女子”的心思,在林不羡看来,就像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兽,睁开那湿漉漉的黢黑双眼,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柔软又小心翼翼。
林不羡突然有些心疼,为云安的这份心思……也正是因为了解,便愈发想要呵护。
林不羡敛了笑容,同样郑重地说道:“没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姐妹’,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
回答戛然而止,林不羡的心底却突然升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
若是,云安追问……?
谁知云安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就像是卸了线的皮影人偶,软趴趴地往桌子上一趴,下巴支在桌面上,双手自然下垂,两只脚也蹬直……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得到这个答案,云安显然已经心满意足了。
在云安看不见的角度,林不羡的贝齿划过下唇,又是无声一叹。
第190章 有来有往
宁王高怀,其父靖王乃当朝陛下同母兄弟,靖王薨逝高怀袭承父位,陛下垂怜高怀孤苦,特破例赏赐仍袭一字亲王,改封号为宁,封地由靖王时期的淮州一带,该封至“陇”,在燕国的版图上,“陇”是凉州,雍州,两大州府及其周边部分地区的统称……
据说曾经的老靖爷死于“僭越”二字,有的版本说是老王爷不想牵连妻,子、选择自我了断。
也有的版本传说,老王爷忠心耿耿却被小人无端构陷,陛下误信谗言本想将王府一脉关押彻查,结果老王爷性情刚烈,在陛下亲自主持的会审上一头撞死在了御阶之下,陛下又惊又悔下令释放了王府一脉,之后的岁月中,陛下对宁王高怀这个亲侄子诸多疼爱,弥补。
不过这关系着皇家辛秘,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但宁王自老靖王薨逝后所受的荣宠,确实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宁王的封地虽然由原先的繁华之地改封到了边陲,但封地的大小比从前扩充了近十倍,而且高怀还拥有一项其他一字亲王都不具备的权利:节度之权。
或许是经历过风霜的洗礼,据说宁王高怀并未恃宠而骄,其人十分小心谨慎,一切大小节日,宁王都会派使者带着自己的书信和礼物入京给陛下请安,时间久了皇帝也愈发疼爱这个侄子,偶尔还会破例召他进京小住,并把从前靖王做皇子的时候在京城的府邸一并赐给了宁王,用作其入京的落脚之地。
宁王的恩宠一时无两,就连内廷的皇子们见到宁王,都要礼让三分。
出了凉州再往西南走,便是西海之地,也是燕国与番邦人陆路的交界处,由永乐公主的夫婿周大将军负责镇守。
想要从中原到西海只有陇地这一条通路,反之亦是如此,无形之中宁王所属的封地,竟成了一道相隔朝廷和西海的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