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回来不是——”
萧景澜挑眉:“为什么不行,我也不小了,何况这也是母亲的意思。既然都要成亲的,为何不找个自己看顺眼的?”
柳轻尘一愣,正要说话,忽然见外面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用甜白瓷的盘子盛着金桔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下,连看都不敢多看萧景澜一眼。
柳轻尘正觉得怪异,萧景澜却笑着跟那穿着青色潞绸刻丝葫芦纹褙子的丫鬟说:“芳惜,这么多年没见,你倒还是老样子。”
那丫鬟容貌也只是平常,此刻浑身抖了一抖,眼中带着惧意,声音发颤:“是,二少爷,世子让人送来的金华金桔,说请您尝尝。”
萧景澜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尝了尝:“还是老味道呢,大哥真是有心了。”
“奴婢,奴婢先下去了。”说罢那丫鬟居然落荒而逃,忙不迭地退下了。
柳轻尘但觉诧异,那丫鬟好似非常惧怕萧景澜?
萧景澜笑吟吟地看着远去的芳惜,无奈道:“这丫头真是胆子小,你说我又不面目可憎,干嘛摆这副样子嘛。”他状似无心地翻检着桔子,忽然拿起其中一颗剥开,在中心赫然放着一张纸条。
柳轻尘目瞪口呆,见萧景澜看完那纸条,两手一揉,纸条顿时变成了碎末,扔进了纸篓。
“来了。”萧景澜脸上没了方才的玩世不恭,眸光锐利起来,“师兄,飞鹰传信了,一切如旧。”
柳轻尘想起此行的任务,也点点头,随即道:“既如此,还按先前的决定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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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薇一早起了,在净房梳洗了一下,吃了早点,绿儿给她梳着头发,利落地挽了个纂儿,插上赤金喜上枝头簪子,别了朵绢纱玫红宫花,薄薄施了粉,浅粉色刻丝通袖衫,藕荷色遍地纹妆花褙子,月白挑线裙子,秀雅中显出几分妍丽。
“看,咱们姑娘就是漂亮。”绿儿啧啧赞道。
慕容薇笑道:“东西准备好了么,可别打趣我了,一会去舅舅家该迟了。”
秋芳又端了药碗进来,慕容薇蹙眉,“这药还要吃?”
“大夫说是怕受寒了,让您吃药调养一段时间。就剩几副了。”
慕容薇摇了摇头,但想来也没什么问题,还是把药喝下了。
秋芳服侍她漱口,接着和绿儿两个捧了礼盒等东西,一起到垂花门前坐车。
二门前停了马车,跟车的婆子和护卫随行,一行人乘车出了垂花门,行了片刻转到大街上。
舅家
向东转出了沿着十字街出了延康坊,沿着午门大街往周家所在的西平坊去,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才到。
周家今日中门大开迎客,张灯结彩,车行至垂花门前停了下来,绿儿和秋芳下下了车,那迎客的婆子眼尖,连忙向里面禀报:“慕容家表小姐来了。”
慕容薇才下了车,就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秀丽妇人迎了出了,一身梅红的通袖衫,浅绿刻丝西番莲妆纹褙子,水红银丝镧边综裙,一身的华丽,挽着圆髻,发间是碧玺分桃挑心,左边插了三支赤金簪子,笑吟吟地上前拉住慕容薇的手:“三姑娘可算是来了,你舅舅方才还念叨你呢。”
“大舅母,怎敢劳你来迎,今日正忙呢。”慕容薇连忙行礼。
周章氏笑着迎她进了内院,见丫鬟手上捧的东西,嗔怪道:“看你,来就来了,怎的又带了礼物?”
“也没什么,给表哥表妹带了点东西,还有给舅舅的籽料,给舅妈做的披风。”
周章氏眼底的笑就更深了,说了几句话,正好表妹玉婷来了,周章氏又忙着招待客人去了,让玉婷招呼表姐。
玉婷才八岁,娇憨可爱,缠着慕容薇说话,等到慕容薇把给她的礼物送了,她忙着玩起来。
“表妹!”一道略带变声期的声音传来,慕容薇一见,却是一个少年笑嘻嘻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表兄妹。
眼前的一个却是大舅家的二表哥周常,比她大两岁,圆圆脸,浓眉大眼的。“表妹,我刚刚听娘说你来了,就紧赶紧过来了,可是好久没看到你了!”
“就是,表姐你上回说给我绣的荷包呢?”说话的是个十岁少女,穿着玫红的夏衫,眉眼秀丽,眼底带着不满,“表姐是不是忘了?”
这少女却是二舅家的表妹周玉眉,旁边还有个女孩,十二岁,穿着浅红妆花褙子,发间插着紫金蝴蝶,丹凤眼上挑,小小年纪已现媚色,带着讥嘲笑道:“表姐是贵人多忘事呢,玉眉你没听说表姐忙着跟风公子……”
“玉婉,你胡说什么?”周常斥道,气得脸色发白,“你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慕容薇淡淡看着这一幕,周玉婉是三舅家的长女,一向跟自己不合,也不怎么瞧得起自己。大舅二舅都在为官,三舅科举不成,一直打理家族产业。三舅是很疼自己,三舅妈却为人有些势利刻薄,教出来的女儿难免如此,自己也没必要跟个小孩子制气。
“我带了些礼物给你们,正好你们来了,都选选。大表哥
和几位表弟呢?”慕容薇不以为意,让绿儿送上礼盒,玉眉笑嘻嘻地选了个月姑绣的精美荷包,玉婉却不屑地瞥了眼,周常狠狠瞪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我上回还说想要个剑套呢,这个正好,还是表妹手巧。大哥他们都在前院帮着招待客人呢。”
“大舅在吗,我想去拜见大舅呢。”今天来的目的怎么也得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