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叫甚么?”袁承志心中一
凛,道:“金蛇郎君!难道他当真与这金蛇有甚么牵连?”
“金蛇郎君”四字说得大声了些,那老乞婆本来一直目不
转睛的望着青青,一听到这四字,突从班中跳了出来,伸出
双手,抓向她肩头,喝道:“金蛇郎君是你甚么人?”她相貌
奇丑,声音却是清脆动听。青青吃了一惊,跳开一步,喝道:
“你干甚么?”
陡然间衣襟带风,教主何铁手身旁两人一跃而前,站在
老乞婆两侧,同声叫道:“那姓夏的小子在哪里?”袁承志见
这两人的身形微晃,便倏然上前半丈,武功甚高。这两人一
个又高又瘦,另一个中等身材,面容黝黑,似是个寻常乡下
人。两人都是五十岁左右年纪。
青青以前因身世不明,常引以为耻,但自听母亲说了当
年的经过之后,对父亲佩服得了不得,当下昂然道:“金蛇郎
君是我爹爹,你们问他干么?”
老乞婆仰头长笑,声音凄厉,令人不寒而栗,叫道:“他
居然没死,还留下了你这孽种!”那瘦长子喝道:“他在哪里?”
青青下巴一扬道:“为甚么要对你们说?”
老乞婆双眉竖起,两手猛向青青脸上抓来。这一下发难
事起仓卒,青青不及躲避,眼见老乞婆套着明晃晃钢套的尖
尖十指,便要触到青青雪白粉嫩的脸颊,袁承志右手衣袖向
下一挥,噗的一声,击中老乞婆双臂中间,乘势一卷一送。老
乞婆身不由主,向后翻了个筋斗,腾的一声,坐在地下。
这一来五毒教众人相顾骇然,老乞婆何红药是教中的高
手,比教主何铁手还高着一辈,怎么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一
出手,就如此轻易的将她摔了个筋斗?
瘦长子潘秀达和那个乡下人般的岑其斯是五毒教的左右
护法,两人相顾,点一点头。潘秀达道:“我来领教。”双掌
一摆,缓步上前。
沙天广道:“袁相公,我接他的。”袁承志道:“沙兄,用
扇子。他手指上有尖环,这也算是兵器!”沙天广展开阴阳扇,
便与潘秀达斗在一起。这边哑巴与岑其斯默不作声的拳打足
踢,早已斗得火炽。五毒教众人一拥而上。胡桂南、铁罗汉、
青青各出兵刃接战。
老乞婆何红药势如疯虎,直往青青身边奔来。袁承志知
道此人下手毒辣,不可让她接近青青,等她奔近,忽然跃出,
伸手抓住她后心,提起来掼了出去。
何铁手粉脸一沉,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手中嘘溜溜的一
吹。五毒教教众立即同时退开。众人扑上时势道极猛,退下
去也真迅捷,突然之间,人人又都在教主身旁整整齐齐的排
成两列。何铁手脸露微笑,对袁承志道:“袁相公模样斯文,
却原来身负绝技,让我领教几招。”袁承志道:“贵教各位朋
友我们素不相识,不知甚么地方开罪各位,还请明言。”
何铁手脸上一红,柔声道:“我们的事本来只跟官府有关,
袁相公不明中间的道理,也就罢了。这时忽然有金蛇郎君牵
涉在内,请问金蛇郎君眼下是在哪里?”
青青一拉袁承志的手,低声道:“别对她说。”袁承志道:
“教主跟金蛇郎君相识么?”何铁手道:“他跟敝教很有渊源,
家父就是因他而归天的。敝教教众万余人,没一个不想找他。”
袁承志和青青一惊,均想金蛇郎君行事不可以常理测度,到
处树敌,五毒教恨他入骨,也非奇事。袁承志道:“金蛇郎君
离此万里,只怕各位永远找他不着。”
何铁手道:“那么把他公子留下来,先祭了先父再说。”她
说话时轻颦浅笑,神态腼腆,便是个羞人答答的少女一般,可
是说出话来却是狠毒之极。
袁承志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各位既跟金蛇郎君
有梁子,还是去找他本人为是。”何铁手道:“先父过世之时,
小妹还只三岁。二十年来,哪里找得着这位前辈?若是把他
公子扣在这里,他老人家自然会寻找前来。咱们过去的事,就
可从头算一算了。”
青青叫道:“哼,你也想?我爹爹若是到来,管教把你们
一个个都杀了。”
何铁手转头问何红药道:“像他爹爹吗?”何红药道:“相
貌很像,骄傲的神气也差不多。”何铁手细声细气的道:“袁
相公,各位请便吧。我们只留下这位夏公子。”
袁承志心中寻思:“他们只跟青弟一人过不去。此处情势
险恶,我先把她送出去再说,别人纵使暂时不能脱险,也无
大碍。”于是作了一揖,说道:“再见了。”语声方毕,左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