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庄
稼汉真是给他们害苦啦。大师哥你说怎么办?”
黄真在算盘上滴滴笃笃的拨上拨下,摇头晃脑的念着珠
算口诀,甚么“六上一去五进一”、“三一三十一,二一添作
五”说个不停,也不知算甚么帐。
崔希敏和小慧见惯黄真如此装模作样。袁承志对大师兄
很是恭敬,见他算帐算得希奇古怪,却不敢嬉笑。石梁派众
人满腔气愤,哪里还笑得出?只有青青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黄真摇头晃脑的道:“袁师弟,你的诊费都给你算出来啦!
救一条命是四百石白米。”袁承志道:“四百石?”黄真道:
“不错,四百石上等白米,不许搀一粒沙子秕谷,斤两升斗,
可不能有一点儿捣鬼。”也不问温方达是否答允,已说起白米
的细节来。
袁承志道:“这里四位老爷子,那么一共是一千六百石
了?”黄真大拇指一竖,赞道:“师弟,你的心算真行,不用
算盘,就算出一个人四百石,四个人就是一千六百石。”崔希
敏想:“那有甚么希奇?我不用算盘也算得出。”
黄真对温方达道:“明儿一早,你备齐一千六百石白米,
分给四乡贫民,每人一斗。你发满了一千六百石,我师弟就
给你救治这四位令弟。”
温方达忍气道:“一时三刻之间,我哪里来这许多白米?
我家里搬空了米仓,只怕也不过七八十石罢了。”黄真道:
“诊金定价划一,折扣是不能打的。不过看在老朋友份上,分
期发米,倒也不妨通融。你发满四百石,就给你救一个人。等
你发满八百石,再给你救第二个。要是你手头不便,那么隔
这么十天半月、一年半载之后再发米,我师弟随请随到,就
算是在辽东、云南,也会赶来救人,决不会有一点儿拖延推
搪。”
温方达心想:“四个兄弟给点中了穴道,最多过得十二个
时辰,穴道自解,只不过损耗些内力而已,不必受他如此敲
诈勒索。”黄真已猜中了他心思,说道:“其实呢,你我都是
行家,知道过得几个时辰,穴道自解,这一千六百石白米,大
可省之。只不过我们华山派的点穴功夫有点儿霸道,若不以
本门功夫解救,给点了穴道之人日后未免手脚不大灵便,至
于头昏眼花,大便不通,小便闭塞,也是在所难免,内力大
损,更是不在话下。好在四位年纪还轻,再练他五六十年,也
就恢复原状了。”
温方达知道此言非虚,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明天我
发米就是。”黄真笑道:“大老板做生意真是爽快不过,一点
也不讨价还价。下次再有生意,要请你时时光顾。”温方达受
他奚落了半天,一言不发,拂抽入内。
袁承志向温仪和青青施了一礼,说道:“明天见。”他知
石梁派现下有求于己,决不敢对她们母女为难。师兄弟等四
人提了黄金,兴高采烈的回到借宿的农民家里。
这时天才微明。小慧下厨弄了些面条,四人吃了,谈起
这场大胜,无不眉飞色舞。
黄真举起面碗,说道:“袁师弟,当时我听师父说收了一
位年纪很轻的徒弟,曾对你二师哥归辛树夫妇讲笑,说咱们
自己的弟子有些年纪都已三十开外了,师父忽然给他们添上
了一位小师叔,只怕大伙儿有点尴尬吧。哪知师弟你功夫竟
这么俊,别说我大师哥跟你差得远,你二师哥外号神拳无敌,
大江南北少有敌手,但我瞧来,只怕也未必胜得过你。咱们
华山派将来发扬光大,都应在师弟你身上了。这里无酒,我
敬你一碗面汤。”说罢举起碗来,将面汤一饮而尽。
袁承志忙站起身来,端汤喝了一口,说道:“小弟今日侥
幸取胜,大师哥的称赞实在愧不敢当。”
黄真笑道:“就凭你这份谦逊谨慎,武林中就极为难得,
快坐下吃面。”他吃了几筷,转头对崔希敏道:“你只要学到
袁师叔功夫的一成,就够你受用一世了。”
崔希敏在温家眼见袁承志大展神威,举手之间破了那厉
害异常的五行阵,心里佩服之极,听师父这么说,突然跪倒,
向袁承志磕了几个头,说道:“求小师叔教我点本事。”袁承
志忙跪下还礼,连说:“不敢当,我大师哥的功夫,比我精纯
十倍。”
黄真笑道:“我功
夫不及你,可是要教这家伙,却也绰绰
有余,只是我实在没有耐心。师弟若肯成全这小子,做师哥
的感激不尽。”
原来黄真因却不过崔秋山的情面,收了崔希敏为徒。但
这弟子资质鲁钝,闻十而不能知一,与黄真机变灵动的性格
极不相投。黄真纵是在授艺之时,也是不断的插科打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