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中专生活就要结束了,学校的空气弥漫着浓浓的离别气息,每个人都变得多愁善感。兰雅凤站在阳台上,望着熟悉的菁菁校园,闻着沁人心脾的白玉兰花香,听着舍友们的欢声笑语,心里充满一丝惆怅。这种日子再无法回来了。
吃完晚饭后,大家都无心看书,在东一句西一句地海侃神聊,兰雅凤对她们说:“姐妹们,今晚是星期五,我们去酒吧酒吧喝酒吧。”
“好啊,就要各奔东西了,我们去狂欢一次。”卢娜娜附和着。
“去哪里喝酒?”
“去好时光吧。”兰雅凤说。
“好时光的酒好贵哦。”叶灵吐一下舌头。
“没关系,我们三年只奢侈一次,今晚放开喝,我买单。”
“耶……”宿舍里响起一片欢呼声。
好时光酒吧开在杨浦河边,周围是各种成人学校,省著名的师范大学也在这附近,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数是学生,对学生来说,一瓶易拉罐啤酒25元算很贵了,但拿市里的高档场所消费来说,才是它一半的价钱。
她们走进好时光酒吧,服务员立即上前招呼,因为是星期五,酒吧里很热闹,气氛很好,大厅坐满了人,兰雅凤问其他五位舍友要坐大厅还是包厢,卢娜娜说坐大厅算了,包厢费很贵,兰雅凤说不用考虑费用,只要开心就行,叶灵说坐大厅有气氛,但兰雅凤说大厅太吵。
于是,兰雅凤要一个中等包间,她知道她们爱喝啤酒,便叫了四打百威。年轻人在酒吧都爱喝啤酒,因为啤酒酒精度低,不容易醉,有酒量的人可以放开喝。
叶灵的酒量不好,她负责开酒,开始她们共同喝了一大杯,接下来各人都敬兰雅凤一杯,然后兰雅凤回敬每人一杯,因为酒精的作用,大家叽叽喳喳地聊开了,每人都说着毕业后的理想,叶灵说她的理想的是嫁个好老公,不用上班,在家相夫教子。
卢娜娜的理想最远大,她想当电视主持人。这和她所学的专业南辕北辙,有人说不可能,那只是一种空想。兰雅凤说:“一切都有可能,只要有理想,一步步向目标努力迈进,自然会成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是雅凤姐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们那里是个不到十万人口的小县城,电视台主持人播音时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我听就想冲进电视台,把她给拉下来,我去当主持人。”卢娜娜对自己的普通话非常自信,在同学中卢娜娜和兰雅凤的普通话最标准。
正说着,挂在墙上电视的财经频道里,女主持人说道:“下面播放一条新闻,我市健民医疗器械公司董事长方雄伟之子方俊,于今晚在花园酒店和南方制药公司总经理罗定之女罗萍举行订婚礼,场面盛大豪华,来宾有医疗卫生界的头面人物,分管卫生的邱副市长和卫生局长林欢应邀参加……”
兰雅凤一看,突然浑身抽搐一下,如万箭穿心般痛入骨髓,她顿时泪如泉涌……
“雅凤姐,你怎么了?”叶灵发觉她不对。
“没,没什么,我看了很感动。”
“呀,别人订婚有什么好感动的?”
兰雅凤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说要上洗手间,她走进洗手间,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方俊,你怎么不等我认识你?我可是经常梦见你啊,你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和别的女人订婚?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把你从那个可恶的女人手中抢回来……
兰雅凤的头嗡嗡作响,痛得快要裂开似的,她从来没有这样头痛过,难道失去心爱的人才会这样吗?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应该怎么办啊?方俊你才26岁,干吗那么早就要订婚呢?为什么不等我?我准备一毕业就去你公司打工,让我与你相遇,与你相爱,与你相守,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
忽然有人敲门:“雅凤姐,你怎么了?有事吗?快出来吧,我们都等着你喝酒呢。”
“好,我马上出来。”兰雅凤掬一把水,把脸洗一下,用纸巾把脸擦干,走了出去。
“雅凤姐,你逃避了半小时了,我们以为你掉茅坑去了,哈哈,来,罚酒一杯。”
“对不起,刚刚肚子有点痛,这样吧,我自罚三杯。”她叫叶灵倒满三杯酒,一口气把它全部喝光,她的豪气博得一片掌声,接着兰雅凤又和每人喝一杯,这时人们发现她不是豪爽,似乎是想借酒浇愁。
她们发现不对,劝兰雅凤不要再喝了,她说:“没事,今天不醉不归。”
“喝酒是为了开心,喝醉了很伤身体的。”
“伤身体怕什么?别伤灵魂就行了,哦,对不起,我说错了,我可能已经没有灵魂了。”她忽然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弄得各位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见兰雅凤这样,都不想再玩了,于是叫服务员买单,卢娜娜想付钱,酒单一下被兰雅凤抢过来,生气地说:“娜娜,你怎么回事?说好今晚我买单的,你干吗抢我的单子?”
卢娜娜被她抢白一顿,不敢再去付钱了,兰雅凤从包里拿出200
0元,对服务员说不用找了,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卢娜娜说:“不行,我们才消费1400元,还剩下600元,这小费也太高了吧?”
“钱是王八蛋。你想要,那就给你。”
卢娜娜被她批得非常尴尬。
她们走出酒吧,准备走路回学校,酒吧离学校只需一刻钟路程,外面的风好大,带着阵阵凉意,吹在脸上好舒服,兰雅凤对她们说:“今晚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扫兴了,改天再请你们喝酒,我现在想回叔叔家睡觉。”
正好有一辆的士开过来,兰雅凤拦下的士,卢娜娜叫她不要走,说她醉了。兰雅凤说:“放心,我绝对不会醉。”说完坐上的士,和她们挥手告别。
“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司机问。
“你先随便开着,我还没想好要去哪里。”兰雅凤非常难过,似乎整个世界都塌陷了,此时,她最想有个男人的肩膀让她靠一靠,有个温暖的胸怀让她排遣悲伤,有只温柔的手抚慰她的心灵……她从手机通讯录中调出马医生的电话,拨打出去,一打就通了:“马……马大哥,我好想你啊。”她大声叫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歇斯底里过。
“凤儿,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醉,你难道不晓得我的酒量吗?”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我怕你喝醉了。”
“我在的士上,也不晓得要去哪里……”
“那你来我家吧。”
她叫司机把她送到望海别墅区,到了马医生的别墅前,她按门铃,马医生把门打开,她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怀里,马医生知道她喝醉了,把她抱到床上,她立即把衣服脱光,和马医生在床上打滚在一起。
那一夜,她一醒来就去刺激马医生,不停地做爱,她想在刺激中把自己烧为灰烬,这样就再也没有痛苦了。
兰雅凤以优异成绩毕业了。
开完毕业典礼后,分别的时刻到了,兰雅凤和五位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姐妹抱在一起,狠狠哭了十几分钟,然后各自分道扬镳。她知道自己对校园生活有多么依恋,她把五位舍友一一送到公车站,让她们乘车去火车站,她想最后离开,她要像个大姐,表现出特有的坚强,其实她知道自己也很脆弱。
所有人都走了,宿舍里只剩满地的垃圾,风一吹,旧书和报纸纷纷飘起来,发出“嗽嗽”声,平时拥挤的宿舍一下变得空旷了,空旷得让人心慌,人生没有不散宴席,走就走吧,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回到这个温馨的港湾,她将独自面对凶波暗涌的社会。
血红的夕阳正在天边燃烧着,满天的彩霞格外炫目,把天空渲染得无比绮丽,夕阳慢慢下山,彩霞渐渐变淡变暗,最后消逝了,天也暗了下来,兰雅凤的心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感伤。
她狠下心,提起箱子,离开了宿舍,回到了绿苑小区的出租屋。她在楼下随便吃点快餐后,回到屋里,她什么都不想做,自从得知方俊订婚的消息后,她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她躺在床上,把灯关了,用被子把头蒙上,开始苦思冥想以后怎么办?
首先必须把方俊给抢回来,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在电视上看见过罗萍,她虽然长得漂亮,但她容貌和身材与自己相比,简直是鸭子和白天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有个当总经理的老爸,而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亲人,更别谈显赫的家庭了。
兰雅凤觉得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斗不过罗萍,她需要一个肯为她卖命的死党,可是自己的朋友极少,手机里的电话不超过30个,这30个人中一大半是同学,特别是女同学,然而她们都各奔东西了,即使她们依然还在这座城市里,也不可能成为生死相依的朋友。
她需要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一个胆大心细的男朋友,她想起了马医生,但念头一闪进脑海,立即被她否定了,马医生是个知识分子,他有自己牢固的道德标准和法制观念,绝对不可能为了她而不顾一切。
她想起了大杂院里的朋友——毛毛虫,也许他可能成为她所需要的那种朋友?但想到毛毛虫没有文化,连一年级也没上过,又立即被她否定了。
她需要一个有文化高智商的知己,就像太子丹需要荆轲那样的生死之交。只有这样的知己,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能决胜千里之外!可是茫茫人海,哪里去寻找这样的知己?这样的知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要等到他出现时,也许她白发苍苍了。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马小杰!对,就是马小杰了,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他有文化,在监狱呆了将近9年,和那些无法无天的犯人朝夕相处,肯定胆略非凡,而且他对不公平的社会有一种仇视心理。
她为自己想到他而感到无比兴奋。
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电脑,在百度中输入“聘请律师”的字样,立即有许多广告跳出来,她选择了本市的求真律师事务所,她打开求真律师事务所的网页,上面详细描述了事务所的发展历史、人员结构、收费标准等
,还举例说明了打赢过几次影响重大的官司。
兰雅凤依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响了许多声后,却无从接听,她想可能工作人员下班了。她拨通了沈律师的手机:“你好,请问你是沈律师吗?”
“哎,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郑丽,你叫我郑小姐吧,我有事拜托你帮忙。”她必须把自己的真实名字隐藏起来,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并为此花了100元,做了一张郑丽的身份证。
“好的,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见面谈好吗?”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方便吗?”
“方便啊,我自己办的律师事务所不分上下班,忙的时候半夜都在工作。”
“还是我去找你吧,你在哪里?”
“我在滨海酒吧,你过来打我电话,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
兰雅凤简单地化了淡妆,拿起挎包,匆匆下楼,在楼下拦下一辆的士,坐上去,赶往滨海酒吧。
滨海酒吧位于东渡码头旁边,这里是本市的富人区,沿岸是一群群高档的别墅区,晚上华灯初上,海风吹来,海浪轻拍,发出时断时续若有若无的奇特音乐,坐在这里喝酒,享受着海风吹拂,听着天籁之音,是一种美好而奇妙的享受。所以,来这时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兰雅凤走进露天酒吧,走向6号桌,沈律师站起来和兰雅凤握手:“郑小姐好漂亮啊。”
“谢谢,过奖了。”
“请坐吧。”沈律师做了个优雅的手势。
兰雅凤坐下后,瞄了一下四周,宽大的露天酒吧里摆着20多台桌子,几乎坐满了人,人虽多,但非常安静,好像人和人之间安装了消音器,充分体现出顾客的涵养。
兰雅凤微微打量一下沈律师:他是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人,眼镜背后流露出精明的光,五官端正,脸上的表情放松而自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璀璨的灯光下,能看出他眼角细微的鱼尾纹。
“沈律师,我们开门见山吧,是这样的,我一个少儿时代的朋友,叫马小杰,因为杀人被无期徒刑,现在关在武夷山监狱,但是他是被冤枉的。”
“你有证据证明他是被冤枉吗?”
“没有,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杀人。”
“这可不好办,他什么时候被判刑的?”
“2001年8月30号案发,10月15号就被判刑了。”
“这么多年了,更难办了,他有没被减刑?”
“没有啊。”
“快9年了,应该会被减刑的。”
“因为他在监狱里一直写伸诉书,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领导说他不好好改造,老找政府的麻烦,还会和狱友打架,所以不给减刑。”
“当时你还很小,怎么知道他没有杀人?”
“凭我的直觉,我非常了解他,他是个连鸡也不杀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凭直觉不灵,案子有没别的破绽?”
“有啊,马小杰杀死的是我的继父张天向,办案人员是凭马小杰在我家门把上留下的指纹和有人看见案发他时去过我家,以及马小杰的口供给他定罪的,我怀疑办案民警对马小杰进行过行刑逼供。当然,具体事实要等你调查结果才知道,我久闻沈律师的大名,你以正义勇敢和不屈不挠的精神打动了我,所以,我找到你。如果能把这件冤案翻过来,出多少钱都没问题。”
“我可以先答应你去调查,看看案情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等有了眉目,我再和你正式签约,不过,前期的费用要你出,不管这事成不成。”
“好,我先付你一万,你先去武夷山监狱探望马小杰,他会把真相告诉你。”兰雅凤从挎包拿出一万元,交给沈律师。
沈律师收下钱后,写了一张收据给她说:“去武夷山监狱的费用应该不要一万,如果案情没有疑点,剩下的钱再退还给你。”
“剩下的钱不用退,但你要为我保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委托你查这个案子,包括警方和马小杰,以及你的朋友和同事,成功后我会付给丰厚的报酬。”
沈律师想了想,点点头说:“没问题。”
沈律师名叫沈雄,在蓉城开律师事务所已快20年,接手的官司不计其数,因此聚拢了很好的人脉,尤其是公检法司几家的高层都有朋友,为了能早日见到马小杰,他开着心爱的奥迪车在省城的大街来回穿梭,他办好各种手续后,急匆匆开车来到了武夷山监狱。
沈雄找到监狱长,把证明和手续给他看,说要会见马小杰,监狱长知道他是省城来的大律师,又有司法厅领导的介绍信,自然不敢怠慢,叫手下去提马小杰。
沈雄被狱警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见室里,10分钟之后,两位狱警带一个身穿囚服的人出来,沈雄示意他坐在他对面。
没见马小杰之前,沈雄以为他是个獐头鼠目身材粗壮的人,但面前的马小杰高大英俊,如果他不是囚犯,一定是许多女孩子爱慕的对象。他
身高180厘米,体重140斤左右,五官精巧,皮肤白皙细腻,腰板挺直,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唯一的缺憾是他的眼睛不够明亮,眼底布满忧郁和阴霾。这也难怪,假如他真是被冤判无期,即使是钻石在这里面也会失去光泽。他听郑小姐说马小杰在校时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是清华北大的苗子,沈雄对他的同情油然而生。
沈雄作了自我介绍后,马小杰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他问:“谁委托你为我翻案的?”
“我和委托人有保密协议,我不能告诉你。通过了解,我大概知道了你的情况,但还是要和你面谈,你能把当时的情况说一说吗?”
“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在里面写几十份申诉书,每份都有一万多字,可是没人相信我,还说我找政府的麻烦,不给我减刑,慢慢地,我自己也死心了,我认命了,还是不写为好,这样才有减刑的机会。”
“现在我是来为你申诉的,你要相信我,只要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能把此案翻过来,还你一个公道清白。”沈雄的语调温和诚恳。
“你能保证我能出去?”
“只要是冤案我就能保证。”
“我听说当年那些办案的民警都当大官了,有的当上了省城的刑警队长,有的当上了县长,我看还是算了吧。”
“那又怎么样呢?当再大的官,也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吧?”
“那好,我相信你一次。你想问什么?”
“既然你没杀人,干嘛要承认?”
“当时,他们把我抓起来,民警分成3组,没日没夜地轮班审讯我,我在椅子上一睡去,他们就用铜锣放在我耳边把我敲醒,连续三天三夜,我没睡上一小时,我感到生不如死,我的脑子昏沉沉的,他们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我一答错,他们马上帮我纠正,反正当时我就像一团面,任由他们揉扁就扁,揉圆就圆。”
“假如你说是真的,他们有逼供和诱供的嫌疑,有人看见你案发时去过现场,这是真的吗?”
“我是去过案发现场,当时我去找王凤枝,我们约好去她家教她做功课,我去的时候王凤枝和她妈妈都不在家,这时我闻到一股血腥味,我推开张天向的卧室门,一看,张天向竟然被人杀死在床上,我吓得赶紧从他家逃出来,因此,我的指纹就留在了她家门把上。”
“当时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得要命,怕警察会怀疑我杀了张天向,所以我没敢报警。”
沈雄想了想说:“那你在法庭上怎么不翻供呢?”
“翻供?怎么翻?那年我才17岁,又是个乡巴佬,谁为我做主?谁会相信我?村里人知道我杀了张天向,都骂是杀人犯,不得好死。连我爸爸妈妈都不来看我一眼,再说了,那些警察威胁我在法庭不要胡说八道,说我是未成年人,不会被死刑,进去后表现好可以减刑,也许不用10年就会出来,哼,现在我都在这里呆了快9年,还是无期,唉,当时我努力读书,想考上大学,光宗耀祖,没想到却变成了杀人犯,命啊,一切都是命……”马小杰泣不成声地抽泣着。
“你不用伤心,我看你这事有希望,我会竭尽全力去帮你洗脱罪名。”沈雄递给他一包纸巾,让他把眼泪擦干。马小杰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凭直觉,沈雄相信马小杰说的话是真的,凭理性,他认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不会杀人。
沈雄看见马小杰的无名指是弯曲的,他问:“你的无名指怎么伸不直?”
“是我刚刚进来时脾气倔,被牢头硬生生折断的,后来我慢慢明白了,只要我伺候好老大,绝对不会被人打。”
“现在还有人欺负你吗?”
“现在没人敢欺负我,我练就了一身力气,我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他似乎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