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要“杀人”的决心,从普恩医院逃出来简直易如反掌。
此时的文馨感觉自己是异常的彪悍。
受够了。
她在普恩医院门口打了辆车,一上车便给阿明打了电话,才响了一声,电话便接通了,好像他随时都在等她的电话似的。当被问到今天可不可以见个面的时候,阿明很爽快地回了三个字:“没得说。”
你当然没得说,一会看你说什么。
咬牙切齿后,她竟有些心寒。对待这种人,为什么还要心寒?她紧紧地握住手里那张揉皱了的照片,像是握着一张“通缉令”。
下车之后,阿明和他的摩托车已经在街角等候她了。
“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我想我有点失控了……”他倒是自觉,一见文馨来了便主动向前跟她道歉,然而文馨却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故意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看,眼睛渐渐瞪大,似乎想从文馨的表情看出她有什么不对。
“还在生我的气?”
文馨不发一语,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好了,别生气了……”阿明识趣地转移话题,眼睛一眯,露出迷人的微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递给她,“送给你。”
手却有些抖。
上面画的依旧是自己,似乎是正在酣睡的自己。画得真像。画到这种细腻逼真的程度真是该感动,他们一起相处了三个月,他像“小白鼠”、“实验品”似的研究了她三个月,画得不像才怪。
她抬起头来,终于开口了:“我也回赠你一张怎么样?”
说着,她将那张搓得皱巴巴的照片展开,直视他的眼睛,背诵般地说:“吴光明,34岁,临床医学硕士,普恩医院烧伤科主任医师。”
阿明一怔,脸上每根能扯动笑容的神经都恢复了原位。
“为什么要骗我?”文馨逼近阿明。
他微微往后一退,撞到了身后的摩托车。他大抵明白自己的真面目已经暴露,搪塞着说:“我没骗你,是你没问。”
“我没问?是谁告诉我的,我做模特,他画画?”
“呵……”笑声从他鼻孔里发出来。被人拆穿了?故作无奈?
“笑什么笑!”这笑让她想吐。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耸耸肩。那样子似乎是说,“随便你怎么着吧。”这无赖的样子和那个对她情深意切的吴光明有着极大反差。
他转过身,大踏步地朝着游戏电动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