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样苦,没人苦相当。
就像手中那支画不出直线条的铅笔,阿明被自己给不出去的爱折磨着。
此时他正坐在一间酒吧的吧台上,凌乱地画着圈。小时候他经常用这种方法描摹硬币,但尽管纸下没有任何东西,他也同样能描摹出关文馨的脸。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张漂亮的脸就爱上这个女人?
仅仅是因为那张漂亮的脸吗?
此刻他的眼睛在喧嚣的环境里满溢着悲痛,黑色的,别人看不透的,像溢出砚台的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一旦被捅破了,就会像一只倾泻了牛奶的特仑苏牛奶盒,变成没用的垃圾。
过去的日子虽遥远,却如海水回潮一样拍打着他。
对他而言,童年是一座禁闭心灵的孤儿院,那时他一个亲人都没有。十九岁的时候被资助读大学,却吃尽寄人篱下的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像一只蚯蚓似的趴在臭烘烘的下水道井盖上。他想要的东西,包括今天拥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换来的。
可是仔细一想,他似乎高估自己了,别傻逼了——我到底拥有什么呢?
那天文馨离开了老屋之后,他一个人茫然地走了出去,站在清冷的雨后空气中,突然不知道该去哪,发了好大一会儿呆,直到看到孩子们在放孔明灯。他买了很多个孔明灯。他知道这没用,买再多都没用,但还是想做一些与文馨有关的事情来安慰自己。
“或许我这么做是对的。”他抬头看着那些孔明灯,看着那个遥远的桥头,眼泪像晨露一样打湿他的胡子。
他已经三十好几了,何必把自己弄得像个孩子?想到这的时候,心脏又变成了一只火炉子,把心中的这些东西通通火葬,燃烧殆尽成一片死灰。
最后他跨上了摩托,把那张冷漠的脸推进无边无际的夜幕。
正在他陷入回忆里不能自拔的时候,一个穿着暴露的老女人坐到他身旁来。她一手握着一瓶马蒂尼,一手夹着女士香烟:“这画值多少钱?艺术家。”
“滚开。”他的目光如炬,东西是火葬了,可那只炉子似乎还没有完全熄灭,随时都会打开闸门,说不定还会跳出来一颗炸弹。
“开个价嘛,我好欣赏的,好想买的。”她语气腻味,有意惹火他,但表情却像在嘲讽一张小学生的作品。
阿明凑近她,“寸草不生”的眼睛中多了一把锄头,好像必须锄个什么东西才能使自己激情起来。他满是蒺藜的痛苦目光停留在她那两只丰胸过的大奶子上,在此刻的他看来,那的确是“奶子”,虽然他平常并不是这么粗鲁的。
“你真的想买,还是……想卖?”
女人闻言怔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一排大牙,对他咧嘴一笑。他接过女人手中的酒瓶,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然后把剩余的酒对着女人的胸脯一泼!
女人要么是受到了什么感官刺激,要么就是脑子抽住了,竟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分钟之后,阿明把这个“老婊子”拖到厕所里。她起先还在笑,但很快就被吓到了,想逃出厕所,却被他一把揪了回来。
他先是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婊子面前,像撸一棵玉米似的把她裙子下的内裤粗暴地撸下来。
“孩子你怎么这么性急——啊——”没等她说完,阿明便把画纸都按在了她的脸上。
“你要干嘛,别变态……唔……”她恐惧的脸在画纸背后挣扎着,就快要不能呼吸了,整个人像一只被叉子叉住的青蛙,腿脚死命地扑腾着。
阿明望着文馨那张懵懂的脸,猛地进入了那没有水的身体。老女人“啊”一声尖叫,一个胳膊抡到阿明的手臂上,只听见响亮的“肉打肉”的声音,画纸被掀起,沾着口水从半空中坠落至地上。
阿明一边看着地上的画纸,一边冲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