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续做了几个混乱的梦,她现在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会碰到某个“机关”,再次进入一个不真实的场景之中。当她站在走廊的拐角处听到戴院长和骆嘉的低声谈话时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她把安妮的追悼会变成了一场混乱的闹剧。
“您是说,她的自我分裂出了一个叫安妮的人格?”是骆嘉的声音。
“对,她不仅分裂出了一个叫安妮的人格,而且还幻想出了一个叫冯蕾的人。”
人格分裂?连那个不拘小节、活灵活现的乡下小姑娘冯蕾也是我幻想出来的?
文馨一下子懵了……
“上次她说医院里有冯蕾这个病人时,我已经看出来她有很大的问题,但是没有发现病因。直到她今天分裂出安妮的人格,我才想明白,一定是她对安妮有强烈的负罪感,所以通过人格分裂的方式来减轻、转移这种痛苦,甚至……变成一种自我惩罚。”
“负罪感?文馨为什么会对安妮有负罪感?”骆嘉说,“更何况……当初是安妮绑架文馨……”
“你怎么能确定二月十四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认识她们两个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她们的老师,对她们两个非常了解。文馨虽然有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她连半颗坏心眼都没有,更不会对安妮做不好的事情。”
“骆老师,文馨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你和她真正谈恋爱才多久?你真的了解过她吗?”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文馨屏住呼吸,就像把自己憋在水里一样,仿佛只要她一呼吸,别人就可以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
是,我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骆嘉不再说话了。
“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戴院长说。
她轻微缩了下肩膀,像一只受惊的猫弓起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