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骆嘉通完电话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骆嘉在电话里催她赶紧睡,可是她眯着眼睛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淅淅沥沥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在被子里怔了怔,外面在下雨?但是声音好像不是来自外面,像来自洗手间……房间里有人?
她在被子里僵持着动作蜷缩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后她趿拉着拖鞋下了床。
拉开洗手间的门,淋浴居然正滴着水,水蒸气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朝四周望了望,没人。
她走上前,把淋浴头关掉。浴室却没有安静,发出“噗噗”的声音,并且有一股污泥味直钻她的鼻子。
她低下头去,这才发现下水道的小圆孔出口正在喷着污泥,隐隐约约地看到污泥喷出一张诡异的图形,仔细看时,发现那形状并不是自然形成,看痕迹像是被某人用手指头勾勒出来的,像……一张女人的脸。
图形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单词:—u—r—d—e—r。
谋杀?什么意思?
随着下水道“噗噗”的喷泥,女人的脸在不断地扩张,扩张到她脚下时,她的双腿颤抖不已地后退两步……
突然,她从地面水的倒影中,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白乎乎的人影,那人影仿佛要袭击她……
她猛一回头,居然是一个护士。她戴着护士的帽子,还围着口罩,不过眼神很怪。
“怎么了?”那护士问。
“下……下水道出问题了。”文馨故意把音量抬高,用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哦……那我去找人。”那护士怪里怪气地说,她转过身的一刹那,文馨注意到她眼角有一颗小痣。
文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那颗痣。并且,她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又不是做手术,护士这个时候还戴口罩?
她疾步冲出门去,她有种直觉,安妮回来了!那个护士一定是安妮。
文馨冲到病房外面,女人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快速奔跑了过去。文馨一直追她追到楼梯口。
“安妮,是你对吗?”文馨冲着螺旋状的医院楼梯喊叫,声控灯忽明忽暗。
没人应。
文馨从第三层楼铆着胆子一步步走下楼梯台阶,来到了一楼,四周一片昏暗,什么人都没有。
文馨往前走,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医院的前台。
前台一个值班的护士都没有,只有几把空座椅,上面还耷拉着护士的衣服,看上去尤为诡异。
墙壁上挂着的人体器官图也在声控灯中若隐若现。
她退了几步,刚想回去,目光掠过大堂的镜子,脑袋被震了一下!
镜子纵深处有一个白乎乎的人正趴在一扇破旧的拉网状安全门上。因为趴得距离太近,网状小格子将她那张脸割裂成一个个菱形的块状!
她刚一回过去,那个白乎乎的人影扭头就跑。
“安妮!”文馨尖叫了一声,立刻冲上去,“当啷”一声拉开安全门。安全门内是一条狭窄的楼梯台阶,她急忙跑了过去。
突然,背后的安全门发出“咔擦”一声巨响!
文馨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方向!她趿拉着拖鞋往回跑,当她再拉安全门时,门纹丝不动,锁住了?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门的开关。
她重新上了楼梯,想从上面找到出口,却发现根本就是个死胡同。她不得不下来对着安全门猛拉硬拽,大喊:“安妮你开门!有人吗——安妮,是你吗?有人吗——”
没人听得到她的喊声。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出病房时没带手机。她被困在这个死过道里,出不去了。
她在狭窄的过道里蹲伏了一会儿,喘着粗气。
过道四周有几扇小门,她屏住呼吸踏上台阶,走到一扇门前,想推门,却推不开。她又换了一扇门,还是打不开。根本就没有出口。连个可以按的铃都找不到。
她倚靠着安全门,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要是着火,她非得被活活烧死。
声控灯在她的恐惧中灭了又亮,亮了又灭,背后不知哪扇门仿佛传来“砰砰”的声响,还有“嘶嘶”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