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治疗室里,窗帘垂着,房间昏暗得像一只封闭的大核桃。文馨有一种恨不得找把锤子砸开这“核桃”的感觉。
“戴伯伯,可以开始了吗?”她让自己尽力地集中注意力。
戴院长翻了翻手里的本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文馨:“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其实……记得,”文馨说,“大学的时候您来看安妮,我见过您一次。”
“哦……”戴院长笑笑,然后摊开笔记本:“好吧,那我们开始吧。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关文馨。”
“出生日期?”
“1984年11月27日。”
“你父亲的名字?”
“我没见过他。”文馨说,见戴院长有些吃惊,她嗫嚅道:“他是法国人……”
“那,他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的?”
“我出生前。”
“这么说你对你爸爸毫无印象了?”他说,似是见文馨没反应,又提示说,“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吗?譬如,你过生日的时候……”
“我对他……了解不多……”文馨攥着衣角,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我从来没见过他。”
“这样……”戴院长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惋惜。
文馨点头,她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戴院长继续问:“那你母亲呢?”
“去世了。”
“去世?”戴院长愕然,又问,“得了什么病?”
文馨又低头不说话了。
“我们只是在进行测试而已,你最好把你记得的多说一些,最好不要保留。”
“她……”文馨的眼神在自己的膝盖处游离着,她难为情地说,“自杀。”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
“什么时候自杀的?”
“大概……我四岁那年。”虽说是大概,但其实她记得无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