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卫都已经康复,小卓气色也好了许多,虽不能好的彻底,至少赶路没有问题。
救下的那两名男子已被墨骑卫送回家中,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众人上马,启程回大夏。
十日后,众人进了西梁都城燕京。
走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一,今日再回来已进了二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那场宫变已经烟消云散,甚至连百姓茶余饭后都不再提起,太子的册封仪式到底是没有举行,西梁帝自上官死后一直精神恍惚,日渐消沉,如今西梁朝政由两位宰相撑着,好在这两位宰相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才将朝政渐渐稳定下来。
宫玄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打算在燕京休息一晚,次日一早便启程立刻大夏。
晚上,初曦出门打听了一下上官嵩和如意的下落,却被告知上官将军府已经人去楼空,上官嵩一家老小不知去了何处。
初曦担心上官嵩会去大夏寻她,回去的心越发急切起来。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离开燕京,快马加鞭,又行五日,进了大夏边境。
地域变的辽阔,建筑壮观宏伟,城镇繁华,初曦竟有一种归乡的亲切感,她说给宫玄听,男人唇角的浅笑挂了半日不散。
初曦一边赶路一边寻找上官嵩一家的下落,然而,停留了不少地方,都任何踪迹。
进了大夏已是二月中旬,天气乍暖还寒,越往北走,天气越发清冷,春寒袭人,料峭森冷。
二月底,众人走到锦城,锦城处大夏中部,到此,离殷都还有差不多半月的路程。
天黑之前,一行人进了城门,为了不耽误行程,宫玄一路都不曾惊动地方官员,这次也是,进了城内,众人只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休息。
锦城虽不如一些大州大府繁华,但因有河道流经,商贸交通方便,城内也是一片锦绣团荣之景,入了夜,长街上的人丝毫不见少,各种小贩摆满了几道两侧,店铺下红灯一盏盏亮起,古朴繁茂,行人如织。
吃过晚饭,初曦去面对的绸缎铺买了一些女子用物,回来的时候,提着包袱往二楼走。
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楼梯东侧,初曦上了楼刚一拐弯,眼睛不经意的一瞥,就见楼下大堂里进来两个女子。
走在前面的女人一身粉色绫罗妆裙,满头的金玉珠钗,面容涂抹艳丽,进了大堂突然转身,一巴掌对着身后的女子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恨声骂道,“你个贱人,骚蹄子,你那浪骚劲没处使了是吧,一天不挨打就皮痒!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便和对面的伙计勾搭上了,在大街上便拉拉扯扯,不知廉耻,你将本夫人的脸面都往哪搁?我好歹是泰清客栈的老板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当夫人的连个下人都管教不好!”
那女人一嘴的怜牙悧齿,吐字极快,下手也极重,几下便将身后那女子打的满脸红肿。
被打的女子衣衫破旧,面容削瘦,一脸的土灰色,低着头不住的往后缩,戚戚哀求道,“夫人饶命,那伙计是对面钱庄的,只是跟奴婢问点事,并无龌龊!”
“你还敢狡辩,没龌龊你看到我躲什么,看我今日不打死你!”着粉衣绸缎的女人双手并用,一掌一掌的向着丫鬟脸上打去。
大堂里还有许多吃饭喝酒的食客,此时也全部停下转头看过来,有人看不下去了,跟着劝道,“行了,老板娘消消气,一会把人打死了,您还要背官司!”
伙计也赶忙上来帮着劝。
见有人看,那粉衣女人越发张狂起劲,抄起账台上的鸡毛掸子,一圈圈围着大堂内的桌椅追打。
初曦站在二楼的木栏处一直看着,目光沉淡,面无表情。
李南泠,李巧玢,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那打人的女子正是李巧玢,而被打的,是李南泠!
两人后来遇到了何种境遇,竟从殷都到了千里之外的锦城,而看上去两人还成了主仆关系。
人生有时候真是一场华丽丽的狗血!
大堂内一片喧哗,对着两人一阵议论纷纷,成了贵妇人的李巧玢越打越上瘾,泼辣张狂,一张涂抹的像个调色板似的面孔咬牙瞪眼,说不出的恐怖狰狞。
李南泠边躲边求饶,哭哭啼啼的往客人身后藏。
时光倒流,仿似又回道了初曦和她初见那一日,便是现在这般情景,李南泠被彼时还是梁府小王爷的梁子瑜逼迫,她在那小茶馆里一个个的向着喝茶的客人求救。
兜兜转转,原来一切不过又回到了原点而已。
“你个骚蹄子,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让人打断了你的腿!”李巧玢也打累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手叉腰,对着李南泠怒吼。
李南泠躲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抖若筛糠,双目懦懦,低声哀求,“奴婢再不敢了,夫人饶命!”
那中年男子看着李南泠满身的伤痕和可怜的模样,皱了皱眉,忍不住帮着求情道,“老板娘就别再打她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何必这样抽打一个下人?”
“呦!是李掌柜啊!”李巧玢扁
了扁嘴,眼尾一挑,似笑不笑的道,“难不成你看上我们这丫鬟了,别看她有几分姿色,可骨子里贱的很,平时最会装柔弱,您可别被她骗了,何况我听说您家夫人是不允许你纳妾的,要是知道了,找上门来闹事,我这客栈可不管!”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李掌柜不过是于心不忍求了一句情就惹出这么多话来,顿时眉头一皱,不快的起身,摆了摆手走了。
他一走,李南泠顿时没了遮挡,李巧玢一咬牙,怒骂道,“都是你个贱蹄子又赶走了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抬手举着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的抽了过去!
李南泠大叫了一声,手臂挡在头上,等着剧痛来临。
李巧玢举起的鸡毛掸子却在半空中突然被一挡,她微一皱眉,猛然转头,却见一女子站在身后,细白的两根手指捏着鸡毛掸子,冷冷的看着她,
“不要再打她了!”
李巧玢正在气头上,心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拦她,正要怒骂呵斥,却顿时脸色一变,面上露出震惊惶恐的表情,结结巴巴的道,“大、大人!”
☆、288、心绪难平
李巧玢身形一颤,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跪下去。
对于初曦,李巧玢从心底本能的畏惧,然而还不等双膝沾地,突然想到这里不是殷都别苑,她也不再是她府中的下人,这里是她的地盘,而且两人还有欺辱之仇,面容顿时一变,就要抬头站起来。
腰身还不等直起,又猛然想起,就算不是在殷都,初曦也是大夏的吏部尚书、朝中重官,而且如今还是太子妃,别说是她一个平民,就是锦城太守来了也要磕头下跪,若是想要她的命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过片刻之间,李巧玢似跪不跪,面上一连反转的变化,僵在那,神色闪烁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初曦笔直而站,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鸡毛掸子轻轻一弹,李巧玢顿时似被雷击了一般踉跄后退几步,双臂乱抓,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撞上桌脚的胯骨哀嚎起来。
看热闹的食客见她滑稽狼狈的样子,顿时都大声哄笑起来。
初曦不屑的瞥她一眼,不再理会,径直走到李南泠身前,见女子脸上、脖颈、手臂到处都是被抽打的红痕,肿的老高,一点点渗出血丝来。
“疼不疼?”初曦抬手想牵女子的手,手到半空又落了下。
李南泠从看到初曦的那刹那便脸色煞白,紧紧低着头,身体轻颤,此时闻言更是浑身一抖,惊惶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慌乱之下一脚拌在长凳上,身子一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女子瘦弱单薄的身体半伏在地上,干裂的嘴唇半张急促的喘息着,目中哀伤,眼泪突然涌出来,捂脸出声痛哭!
似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之间爆发。
她哭的悲戚痛悔,大堂内所有的食客都愣了愣,疑惑不解的看着她,方才这丫鬟被成那个样子都不曾这样大哭,怎的这会绊了一跤就哭成这样?
见似有事情发生,众人饭也不吃了,起身相继的走了。
而李巧玢躲在一边,小心的看了看初曦,又恨恨瞥了一眼李南泠,也扶着腰身悄悄溜走了。
不过一会的功夫,大堂内安静下来,只剩女子还趴在地上低泣。
初曦走过去扶了李南泠起身,又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让他去街上的药铺买治外伤的药来。
小二恭敬了应了声,看初曦的眼神甚至还带着敬佩,他们那刁蛮的老板娘见了这女子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人身份定不简单。
他们平时没少受李巧玢的辱骂欺负,此时觉得甚是解气,十分痛快的拿着银子出了门。
小二一走,大堂内只要有初曦二人,灯火幽暗,女子畏缩的坐在椅子上拭泪,初曦也不语,静静的等着小二买药回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小二便回来了,点头哈腰的将药放在初曦手边的桌子上,躬身退了下去。
李南泠已经不哭了,却一直低着头,初曦握住她的手臂想替她上药,女子浑身一颤,顿时就要躲。
初曦紧紧的抓着她,僵持了一会,李南泠才不动了。
掀开衣袖,只见女子手臂枯瘦,上面烫伤、鞭伤、棍伤、各种伤痕遍布,新伤旧伤交错,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则化了农,一碰便往外渗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初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中却有层层寒霜堆积,良久,才取了伤药,打开瓷瓶,以指腹为药刷,蘸了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手臂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初曦面容淡漠,冷声问道。
“没事儿!”李南泠急忙回了一声,态度小心恭敬,“过几日就好了!”
“我没问你这个!”初曦为她涂手臂又去涂脖子上的伤痕,“你们怎么会到了锦城?她怎么成了你主子?”
李南泠一怔,半晌,才低声讷讷开口道,
“在殷都时,我离开梁、”女子声音一顿,脸色又白了几分,眼神缩了缩,才
继续道,“我住在伯母家里,堂弟他仍然每天去赌博,后来输了大笔的银子还不上,赌坊的人来追债,他便把我和夫人、就是巧玢,一起卖进了云花馆,巧玢被老鸨用了药了开始接客,我死活不肯,自杀了几次,那老鸨没办法便不再逼我,让我做了巧玢的丫鬟。”
“后来,巧玢和一个外来的商人好上了,那商人替巧玢赎了身,纳她做了小妾,带来了锦城,她便也将我一起从云花馆带了来!”
“来了这里之后,才知这商人是开客栈的,还有一个原配夫人,不过是个病秧子,整日拿药煨着,掌柜的只有一个女儿,也已经嫁了人。我们来了以后,原配夫人连气带病没两个月就死了,巧玢便被扶正做了夫人,我还是做她的丫鬟。”
李南泠说的很慢,语调柔弱,一直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初曦,等她说完的时候,初曦将她身上的伤也涂完了。
“你们客栈的老板呢,见她这样打你也不管吗?”初曦静静的看着她问道。
“平时掌柜在的时候她还收敛一些,这两日掌柜去隔壁的县里去收账了,所以、”女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喃喃住了口。
初曦面色有些清冷,不再多问,将药瓶放在她手里,“伤口不要沾水,这个药每天早晚涂一次,我明日一早离开锦城,有什么事可到我房里来找我!”
李南泠将那墨绿色的瓷瓶紧紧攥在手里,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再无话可说,气氛一时陷入沉默的尴尬。
初曦起身,垂眸看了看女子瘦弱的肩膀,却终究没再说话,抬步上了楼。
回到房里的时候宫玄坐在雕花红木椅上,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姿态慵懒,长睫低垂,似已睡着了一般。
见初曦回来,长眸缓缓睁开,随手把书信放在一旁的木几上,伸臂将她揽过来放在腿上,低沉笑道,“怎去了这么久,让本宫猜猜,本宫的初曦是不是又路见不平了?”
客房的地上铺着绒毯,屏风、矮塌、瓷器、字画一应俱全,红木的桌案上点着纱灯,光线幽暗,女子面容精致,双眸如星,一张清颜在灯越发美如素莲。
然而美人此刻却似乎有些心事,目光沉沉,伏在男人肩膀上,淡声道,“宫玄,我在楼下看到李南泠了。”
宫玄面上浅笑缓缓收起,声音却越发温柔,“初曦,有些人不再是你记忆里的样子,她便已经是另外一个人,和你无关。”
初曦半眯着眼睛,轻轻点头,“我知道,她背叛我投靠鱼楣的时候,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应该承受所有的后果,我也深知我和她再无恩义,但看到她现在凄惨的样子,还是觉得不舒服。”
胸口沉甸甸的,似一块巨石压下来,窒闷难忍。
尤其看到李巧玢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立刻上去一巴掌把她甩进南蜀密林那个满是水蛭的湖里去。
宫玄笑了笑,“别乱想了,明日我们便立刻此地,以后不会再见!”
“嗯!”
初曦含糊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觉得浑身疲累不堪。
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疲乏。
宫玄见少女的声音带了困意,抱着她起身往屏风后走。
屏风后是已经放了热水的浴桶,宫玄将少女放在浴桶侧沿上,动作轻柔的为她解了衣衫,试了试水温,才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水中。
昏黄的灯火下,女子肌肤莹白如玉,滑若凝脂,水漫到胸口,水波在优美的弧度上潋滟生姿,一片绯色如霞,红玉剔透,引人心悸。
任宫玄耐力再好,此时也不由的呼吸渐渐粗重,探臂进入水中,揽住女子的腰身,一把将她托起抱入怀中。
只听“呼啦”一声水响,少女酮体旋身而起,刹那间水花四溅,将男人的衣衫湿透,初曦刚要惊呼,就见男人俯身,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
男人有些急不可耐,长舌顶开她的贝齿便在她唇内猛烈的四处扫荡,似要将她吞噬入腹般的用力。
初曦还站在水中,一身雪白肌肤粉红,娇若三月桃花,的脊背上水珠晶莹剔透,沿着她纤细的腰身滚落,叮咚叮咚落在水面上,激起片片涟漪。
初曦半眯着眼睛,抬头,男人正幽幽的看着她,眸子里似古井炯黑深邃,额前一缕湿发垂下,沾在眉梢,衬的他本俊美的面容越发性感。
男人唇舌火热,细致的吻着她的眉眼、鼻翼、脸颊、一路向下,带起连连颤栗,初曦脸颊酡红,如上好的胭脂自鬓角晕染,浑身酥软,忍不住在他游走的掌下微微轻颤。
忽然身体一轻,初曦被男人拦腰从水中抱起,几步走到床前,只觉后背一凉,躺在一片锦被软枕之上,随即,男人重重的压了上来。
床帐轻垂,无风自动,光华流泻,暧昧妖娆。
初曦长发披散在烟霞色的锦被上,如上好的墨云缎铺展,微微仰着头,双目迷蒙,紧紧咬着下唇,春夜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渐渐远去,唯有男人的温柔,和浓烈的气息在暗夜中萦绕,甘愿沉沦。
窗外微风拂柳,如情语低喃
,房内红烛高燃,泪凝绛脂,照在抖动的绯红色床帐上,良久不息。
☆、289、奸情败露
客栈外的长街上鼓声敲了三更的时候,房内刚恢复了平静,桌案上的红烛也烧到了尽头,一阵风过,扑的灭了,黑暗中冒着一缕青烟,顿时一股油烟味在房内弥漫开来。
又过了片刻,床帐内,初曦听宫玄呼吸均匀,缓缓睁开眼睛,从男人怀里退出,取了衣衫穿上,一掀床帐悄悄下了床。
脚刚一沾地,双腿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初曦眸中滑过一抹恼色,咬牙回头瞪了男人一眼,放下床帐出了内室。
抬臂将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初曦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床,见宫玄未醒,才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待少女身影消失,男人才睁开长眸,幽幽月色下,他眸底有柔和的光芒,床帐内却有低低叹息声消散在暗夜中。
初曦出了客房,直奔后院。
后院是客栈的掌柜和下人小厮住的地方,正房四间,左右各有偏方三间。
今日夜里客栈掌柜不在,正房里只有李巧玢一人住,所以初曦打算去吓唬吓唬那个女人,至少让她别再欺负李南泠。
到底,她还是忍不下心不管。
月色凄迷,星疏云淡,廊下灯笼在料峭春风里轻轻摇晃,发出幽暗昏黄的光芒,院子深处漆黑一片。
这个时辰下人们忙完了前院的活刚刚入睡,四下一片寂静,初曦身形轻盈灵动,踏风而过,若一道风影飘过花木走廊,伏在屋檐下,刚要探寻李巧玢住在那间房里,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初曦将身体掩在檐下,俯身看去,只见是一道人影缓步往这边走来,那人左张右望,猫着腰身,极为小心。
偷东西的?初曦眯了眯眼。
离的近了,借着廊下昏黄的灯火,只见来的是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下人,身形瘦长,面容还算清秀,只是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尽是狡猾奸诈的光芒,缩着身子,谨慎的四周看了看,走到镂窗木门下,弓起食指,轻敲了三下。
房内立刻传来一女子娇软急迫的声音,
“快进来!”
小厮面上露出猥琐淫邪的笑容,忙推门迈了进去。
看到这,初曦立刻便明白了,李巧玢这是趁客栈掌柜不在,按耐不住寂寞,和下人偷情呢。
少女冷冷一笑,贴近窗子,只听里面传来李巧玢撒娇娇媚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才来?”
“小的等刘三他们都睡了才敢出来,要是被人发现小的可就死定了!”
“看把你吓的那怂样儿,我可告诉你,那老头子这两日可就要回来,等他回来,你想碰老娘一根手指头都碰不着!”
“小的知道,这不才赶紧过来嘛,快让小的亲一口!”
“去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今日早上,你还对李南泠那个贱人献殷勤,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哎呦,你可冤死小的了,除了夫人您,别人哪还入的了小的眼,小的白日里干活都想着您,一心盼着天黑,太冷了,求夫人快给小的捂捂手!”
“哎!你往哪摸呢?嘻嘻,慢点、这可是上好的绸缎,别给我撕破了、”
“夫人好香!”
“你轻点……。”
随即房内传来一阵吮吸和脱衣的簌簌声,初曦唇角勾了抹讽笑,骨子里低贱的人,果然无论何时都改不了本性。
天气清寒,初曦也没兴趣听这活春宫,身形一闪,顿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初曦醒的晚,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宫玄正在窗下的矮榻上看书,旁边的木几上放着一些米粥糕点,还腾腾冒着热气,似是刚热过端上来。
粥里放着莲子,清香扑鼻,闻着味初曦便饿了,穿着寝衣跑下床,跪坐在矮榻上,用手指去捏羊肉角,突然手背被书本一拍,男人无奈的看着她,“先去洗漱!”
初曦缩回手,眯眼一笑,听话的去洗脸刷牙了、
待回来的时候,宫玄已将碗筷给她摆好,碟子里放着她最喜欢的几样吃食,初曦伸手抓了一个肉角塞进嘴里,吃的狼吞虎咽。
对面宫玄端着粥碗喝的慢条斯理,目光宠溺的看着她,悠悠问道,“这样饿吗?昨夜好像是本宫消耗体力最多。”
“噗!”初曦一口饭菜就要喷出去,忙掩了唇,才保住了一桌的早饭。
“拜托,吃饭的时候不要开这种玩笑!”少女讪讪的嘀咕一声。
男人认同的点头,“好,不吃饭的时候再说。”
初曦,“……”
吃过早饭,初曦开门不见辛追等人,疑惑的问道,“难道都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