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
“砰!”的一声,桌案翻到在低,大殿内一道青莲色身影急闪而过,动作太急,一路掀翻了桌椅,菜肴酒盏落在地上,一阵哗啦乱响。
小太监的衣服被拎起,抬头便看到一双惊恐的黑眸,“你说什么?”
风自打开的殿门中灌进来,呜咽作响,小太监骇的咽了一下口水,才慌声开口道,“上、上官采女不行了!”
初曦胸口一窒,只觉两眼发黑,面上血色瞬间褪尽,撒开那小太监,身若疾风,猛然向着殿外冲去,刹那间便已出了大殿。
宫玄眉头一皱,随后跟了过去。
西梁帝还愣在那,头顶似惊雷炸响,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明白那小太监说的上官南不行了是什么意思,待身后的内侍上前喊了一声皇上,才猛然惊醒,向着金阶下迈去,双腿一软,沿着金阶便滚了下去!
“皇上!”
“皇上!”
身后传来宫侍惊慌的呼喊声,西梁帝推开扶他起身的内侍,顾不上失态,顾不上沈风,顾不上还在宴席上的使臣,跌跌撞撞的向着碧霄宫而去。
碧霄宫中宫女太监在殿外跪了一地,寝殿中隐隐传来明绣的哭声,初曦冲进门去,看见上官南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血从她嘴里漾出来,染红了月白色的锦被。
“上官!”初曦跌撞的上前,扑倒在床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紧的握着上官南的手,“上官,你怎么了?”
上官南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任她如何摇晃,也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初曦心中大慌,大声喊道,“太医、太医在哪里?”
明绣哭道,“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我去找!”初曦恍惚的喊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还未出门便撞在来人身上,身体被稳住,宫玄抱着她喊了一声,“初曦!”
初曦猛然抬头,泪流满面,紧紧的抓着宫玄的手臂,似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用力,几乎是祈求的道,“宫玄,你去救救上官,你去救她!”
宫玄抬手擦了女子面上的泪,柔声道,“别哭,我去看看!”
内室里,明绣退到一旁,宫玄看到上官南时眉头便微微一皱,俯下身,长指按在上官南的手腕上,眸子越发暗沉,片刻后起身,自怀中取出一黑色瓷瓶,倒出一粒朱红丹药递给明绣,淡声道,“喂你们娘娘服下!”
初曦眼中升起希望,立刻抓了他的手问道,“你能救她是不是?”
宫玄静静的看着她,默了一瞬,缓缓摇头,“初曦,上官中了毒,五脏皆已被腐蚀,已经无力回天了,我给她的丹药只能守住她一刻的元气,有什么话,你尽快和她说!”
“不!”初曦不可置信的看着宫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你再试试,你再试一试好不好?宫玄,上官她不能死!”
“初曦、”上官南服下药后幽幽转醒,听到初曦的哭声,无力的喊了一声。
初曦立刻扑过去,抓着上官南的手,“我在,上官,我在这里!”
宫玄沉重的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此时西梁帝进了碧霄宫的宫门,院子里响起一片宫人请安的声音,上官南面色苍白,胸口急促的喘息,开口道,“初曦,我不要见他,你别让他进来!”
惶急的脚步声已在殿外响起,初曦含泪点头,面容一冷,猛然一拂衣袖,一道无形的罡气如飓风席卷而去,顿时将奔至门口的西梁帝横扫出去。
西梁帝扑倒在廊下石阶上,一口鲜血喷出,神色从未有过的惶恐,挣扎着向一丈外的殿门爬去。
宫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怜悯,声音凉薄
“上官她不想见你,西皇还是尊重她最后一个心愿吧!”
西梁帝伏在石阶上,怔了一瞬,终于痛哭嘶喊出声,“南儿、南儿,朕错了!”
房内,上官南听到那一声悲怆低喊,眼中有泪水缓缓滑下,渗进墨发中,在枕上留下一片湿痕,眸光却渐渐平静,那样静,再有没有悲伤和不甘,转头温和的看向睁着眼睛玩耍的如意。
初曦心中大恸,握着上官南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不要哭、”上官南无力的抬手为初曦拭面上的泪水,指间触到一片冰凉,静静开口,“初曦,我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如意,你把她带出宫去,交给我父亲,让他们远离燕京,把如意抚养长大。”
初曦双眼模糊,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好!”
“见了我父亲,告诉他不必难过,来生,我还做他的女儿。”
“好,我一定告诉他!”
“初曦、”上官南虚弱的喘息着,自枕下取了一红漆木盒放在初曦手上,“这是洗骨丹,我不能陪你去南蜀了,你要炼成天极丸,一定活下去!”
初曦的眼泪一行行的留下来,喉中哽的无法出声,只连连点头。
天渐渐暗下来,风依旧未止,吹的窗外青竹呜咽低鸣,昏暗的光线下,上官南英气的眉宇间带着温柔的笑,一眨不眨的
看着如意,目光不舍,还有无限的荒凉。
突然,她急促的喘了一声,鲜血自她唇里大口大口的漾出,初曦慌的不知所措,伸手去给她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那刺目的鲜红,血自她手指中留下,染红了她的的衣衫上的莲纹,如大片大片的曼陀罗花盛开。
“上官!”初曦绝望的哭喊着她的名字,尖锐的疼痛袭上来,喉咙似被人捏住,呼吸都开始不畅。
“别哭!”上官南还想去为女子拭泪,手臂却再无力抬起,“初曦,不要难过,也许我死了以后就会回到前世,所以不要伤心,我没有死,只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初曦哭的不能自已,只不断点头。
“初曦、认识你,是我来到这里最大的幸事。”上官南双目渐渐涣散,一手握着初曦,一手握着如意,唇角带着平和安然的笑,缓缓闭上眼睛。
似风突然静止,初曦跪在地上,脸埋在女子的手心里,胸口有窒息的疼痛蔓延开来,扼住她全身的经脉,似要将她撕裂一般。
水红色的床纱轻轻飞舞,流泻出淡淡清冷的光华,在暮色下一点点黯下去,最后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灰暗。
如女子最美好的年纪,昔日的繁华,对爱情的向往,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初遇时的惊鸿一舞,女子一身红衣,笑的洒脱飞扬,“原来你是女人!”
“你一说正好提醒我了,驿站那人太多了,尤其那些十三部落的使臣,太聒噪,我看你这院子清幽雅致,我决定以后就住这了!”
“张大人果然善解人意,知道本姑娘这几日大鱼大肉吃多了,正想吃点清淡的。”
“我说张大人,你和太子殿下晚上能不能动静小一点,要考虑一下我们孤家寡人的感受!”
“不是一直要和我比试吗?今日我们就比谁先抢到那灯,敢不敢?”
“白吃了你们那么长时间的饭,今天总算补回来了!记着啊,还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不许嫌我吃的多!”
“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人的,舍不得杀了你,不如、合作?”
“他和你的太子不一样,他已经有皇后,后宫里得宠不得宠的妃子也有十几个,你说,我怎么接受?”
“纳妃的圣旨年前已经送到将军府上,封我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并承诺五年内,削弱皇后母族的势力后,封我为后。呵,若换做别人必然感激涕零了,可是像你我这种人,到底意难平!我怕自己心软,于是自请为使臣,逃出来了!”
“初曦,明日我就回西梁了!”
“决定赌一把!若赢了,也不枉再活一生,若输了、大不了,还是回到现在,没什么好怕的!”
“天快黑了,上路吧,又不是再不会见,别整的像是生死离别一样,我们都要活下去,活过三年,三十年,一直活到老!”
“有空一定要来西梁,西梁没有露华白,却有更烈的酒,到时你我不醉不归!”
“上官,保重!”
……
过往如云烟般在脑中环绕,最后化成凋零的合欢花,渐渐远去,初曦久久的伏在那里,偎着女子最后的体温,不能移动半分。
☆、263、雪恨
暮光暗下去,风声肆虐,吹的窗子咯吱咯吱作响,初曦缓缓抬起头来,如意依偎在女子怀中已经睡着了,长睫轻颤,睡的安详。
身后明绣正低低哭泣,压抑着声音,似怕惊醒了谁一般,
初曦看着上官南,为她将唇角的血迹拭干,声音嘶哑的道,“安心睡吧,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
“明绣!”初曦突然开口。
“奴婢在!”小丫头抬起头来,哭的亦是双眼红肿。
“上官她怎么中的毒?”
“是怡嫔,是她在牛乳里下了毒!”明绣几乎是肯定的道,虽然她也吃了,但上官南的确是吃了半碗牛乳羹后才吐血不止。
“好!”初曦起身,眸中水光沉下去,只余一片清寒,淡声道,“看好小公主,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初曦最后看了一眼上官南,霍然转身而去。
打开门出去,风呼的一声吹进来,狂风过后,阴云散去,残阳如血。
西梁帝猛然抬头看过去,踉跄的上前一步,慌声问道,“南儿呢?她怎么样?”
初曦木然的看着前方,一抬衣袖,真气如风骤起,立刻将男人掀翻出去。
西梁帝撞在石柱上,吐出一口鲜血,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大胆!”
侍卫惊呼一声,齐齐冲上来,举刀将初曦围在中间,初曦看也不看,下了台阶,直直往外走。
“站住!”
侍卫头领低喝了一声,手中长刀向前一伸,要将初曦拦下,突然风中似有狂潮猛拍过来,十几个侍卫被拍飞出去,四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哀嚎,手中长刀断成数截,齐齐插入坚硬的青石板中。
宫玄身形一飘,便到了初曦身后,拢手回袖,声音淡漠,
“她不是你们可以用刀指着的人,还是去看看你们的皇上吧!”
初曦面容苍白如雪,沾染着血迹的衣袍在风中烈烈翻飞,看上去走的很慢,却瞬间已经出了碧霄宫,青莲色的身影在风中一闪而过,片刻后,站在兰馨苑外。
一脚踹开木门,女子大步迈了进去。
兰馨苑的宫人震惊的看着女子一身血衣,双眸血红,面色寒澈如冰,竟无一人敢上前去阻拦。
怡嫔闻声匆匆自殿内出来,只见似血残阳下,女子衣袂翻飞,墨发如焰,神情冰冷,似从九幽冥府而来的复仇神女,不由的后退一步,惧怕的看着初曦,“你、你想做什么?”
初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你下的毒?”
怡嫔白着一张柔弱的小脸,惶惶摇头,“不、不是!”
“你亲自去和上官解释吧!”初曦低低道了一声,衣袍一展,淡淡血腥飘散出来,捏人心魂。
怡嫔顿时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柔弱的身姿在风中轻颤,惊慌的道,“不关我的事,是皇后逼我的!”
初曦面上泪痕已被风干,一步步向着抖作一团的女子走去,杀气凛冽,四周风势暴涨。
落叶在狂风中飞卷,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怡嫔骇的面色惨白,爬起来便往殿内跑,大喊道,“来人,拦住她,快去请皇、”
女子的声音猛然停下,瞳孔大睁,缓缓低头看着胸口插进来血红的五指,再不能挪动半步,甚至无法在出声喊叫,只呜咽了一声,胸口猛然一阵剧缩,便多了一个血洞,风灌进来,空荡荡的冰冷,女子砰然倒在地上。
四周宫人惊骇的看着初曦手中鲜红滴血的心,齐齐瘫软在地,只一瞬,哭喊着四处逃散。
初曦目光冰冷的将手中血肉随手一扔,转身便走。
以前她顾及上官南在宫里的处境,不能对这些人如何,如今上官南走了,她再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
重华宫内已掌了灯,宫侍正在偏殿中摆膳,突然殿外一阵喧哗声,萧皇后眉头一皱,刚要张口训斥,就见一小宫女慌张的跑进来,“娘娘,不好了,有人闯宫!”
“谁这么大胆?”萧皇后冷哼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昏沉暮色下,只见一血衣墨发女子正向着殿门走来,四周侍卫将她重重包围,却无一人敢上前。
风吹起女子墨发烈烈作响,一张清颜如雪,眉宇如霜,飒白冷厉。
“拦下她!”见女子浑身肃杀之气,萧皇后也不禁一阵胆寒,怒声喊道,“不许她靠近本宫,拦下她,生死不论,本宫重重有赏!”
众人闻声,心神一凛,举刀向着少女砍去。
刀光一闪,被围在中间的少女却突然失去了踪影,侍卫首领来不及惊愕,只觉眼前风影一过,手腕已被人捏住,“咔嚓”一声骨裂的脆响,侍卫头领哀嚎一声滚落在地。
其他人惊悚的睁大双眼,齐齐后退一步,他们甚至没看清女子如何下的手。
长刀直直飞起,落在少女手中,刀锋凌厉,光华闪动,女子身影如魅,血线飞出,惨叫声顿起,二十几个侍卫,同时捂住手腕在地上挣扎呻吟。
不过片刻,院子中除了初曦,再无一人站立。
少女提着带血的长刀,目光凌厉如雪,一步步向着偏殿走去。
暗夜风急,阴云再次密布,天色浓黑,似有一场暴风雪将要来临,浓郁的血腥气虽风飘散,冷寂中,呻吟惨呼声未止,殿内宫人慌成一团。
萧皇后惊恐的退了一步,拉着一个小宫女挡在身前,对着缩在殿中的太监宫女嘶喊道,“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喊人,快去通知本宫父亲,你们拦住她!”
说罢一推面前的宫女,返身穿过侧门,仓皇的往寝殿跑去,咣的一声把门关上,犹觉心悸,费力的拉了桌子挡在门后,坐在椅子上一阵急喘,方要倒杯茶稳稳心神。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门后红木桌子横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顿时四分五裂。
萧皇后惊叫了一声,手中茶盏摔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进了内室,拿了烛台对着缓步进来的女子,惊恐的尖叫道,“不要过来!你在大夏权势再大也不能在这里放肆,这是西梁,本宫是皇后,你若敢伤了本宫,本宫父亲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你们那个太子,一个也别想跑!”
萧皇后发鬓跑乱,金凤钗歪歪斜斜的插在头上,描绘精致的妆容却无法掩饰她面上的惶恐,双手紧紧的握着烛台,尖锐的烛针在宫灯下闪着寒光。
初曦目光嗜血,若寒冰凝结,直直的看着萧皇后,哽声开口,“为什么要杀了她?我都已经打算要带她离开,为什么不给她留一条活路?为什么不给你自己留一条活路!”
最后一句嘶喊出声,初曦眼泪涌出,手中长刀猛然横飞出去,带着绝望和凌厉的杀气,划破最后的仇恨。
对面女子惨呼一声,看着胸口透体而过的长刀,血喷出来,染了她半面妆容,手中烛台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女人的身体也随之软软滑落地上。
死去的女人还睁着眼睛,目中有惊愕和恐惧,或者还有痛悔,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作为牺牲在政权里的女人,到死,她甚至都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初曦转身出了皇后寝宫,仰头看着夜空上狂风肆虐,浓云翻滚,眼泪成串的落下来,用手一抹,大步离开。
而此时宫里,也已是天翻地覆。
荣庆王听闻皇上召他进宫,略收拾了一下,坐上轿子不急不缓的进了宫门。
明瑟殿中各国使臣都在,唯独不见西梁帝,沈风和荣庆王一见,立刻露出敌视的目光,碍于是在宫内,又有使臣在,才不至于当时便翻脸。
荣庆王找了一个内侍问了才知上官南出事了,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坐在席位上,静静等待。
半个时辰后,西梁帝才缓步进了大殿,龙袍满是尘土,头上金冠歪斜,唇角还有血迹残留,一张俊朗的面孔空洞哀伤,似受了巨大打击。
荣庆王心中明了,却故作不知,立刻起身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西梁帝抬头看过来,目光悲绝痛恨,冷声道,“荣庆王你勾结外族,陷害忠良,还不认罪?”
荣庆王有恃无恐的一笑,“皇上此话怎讲,老臣怎听不明白?”
“还敢抵赖?”西梁帝怒斥一声,胸口压抑的疼痛似找到出口,目中喷火,“沈风将你两人的勾当都已向朕说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解释?”
说罢对着内侍吩咐道,“把那些书信拿给荣庆王看!”
“是!”内侍取了书信,双手呈递给荣庆王。
荣庆王面色不变,翻了两页,随手一扔,冷声笑道,“字迹可随意模仿,谁能证明这是本王亲手写的?依本王看,这个忘恩负义的外族人才是想陷害老臣、蒙蔽皇上,来人,将他拿下!”
立刻有禁卫军进殿,冲着沈风而去。
沈风后退一步,做出防御姿态,冷声道,“当着皇上的面荣庆王就敢颠倒黑白、杀人灭口,这西梁什么时候姓了萧?”
西梁帝捂胸轻咳一声,面容气极,一拍桌案,大声喊道,“都想给朕造反?全部给朕退下去!”
“不许退!”荣庆王低喝一声,“这人是鲁洱族首领,夺我西梁城池,杀我西梁百姓,潜进宫内要对皇上不利,立刻给本王拿下!”
“朕看谁敢!”西梁帝剑眉一竖,愤怒的看着荣庆王,“荣王想怎样,你眼中还有没有朕?”
正僵持间,突然一宫人慌张的跑进来,大声喊道,“皇上,怡嫔娘娘被人杀了!”
西梁帝一愣,怔怔问道,“谁杀的?”
那小太监还未回话,又一宫人跑进来,扑地大哭道,“皇上,重华宫内进了刺客,皇后娘娘薨了!”
☆、264、宫宴惊变
荣庆王踉跄后退一步,目露悲痛,双拳紧握,关节一阵噼啪作响,咬牙恨声道,“来人,杀了那女人,为皇后娘娘报仇!”
侍卫应了声刚要转身出殿,就见一道墨影出现在殿门口,夜色中,衣袂舒卷,容颜俊美高华,声音淡漠威严,“本宫倒要看谁敢去?”
男人姿态矜贵,气势冷冽,侍卫不由的齐齐后退。
宫玄缓步进了大殿,仍旧坐在之前的席位上,神色从容,长眸一瞥,淡淡扫向看着惊怔中的西梁帝,凉声道,“萧皇后和怡嫔合谋毒害宫妃,罪有应得,现在该追究的是荣庆王通敌卖国,陷害忠良之事,西皇,本宫说的可对?”
连生变故,西梁帝早已惶惶不知所措,闻言忙点头,“来人,将荣庆王压下去,关入大牢,等候处置。”
“谁敢动本王!”被萧皇后的死刺激,荣庆王面容接近癫狂,突然仰头大笑几声,喝道,“刘迟,把这蛊惑君心的大夏太子拿下!”
话音一落,禁卫军统领刘迟立刻带着大批的侍卫涌入,将明瑟殿重重包围,另有侍卫带着朝中百官自偏殿而入,众臣有人面露不忿,却不敢言,明显是被荣庆王胁迫来此。
殿中众使臣大惊,纷纷避让,这分明是要逼宫的架势。
西梁帝震惊的看着荣庆王,脸色发白,颤声道,“刘迟,没有朕的命令,谁许你带兵入殿,还不给朕退下!”
刘迟跪都不跪,不屑的昂着头,冷声道,“恕微臣难以从命,大夏太子勾结鲁洱族沈风蒙蔽皇上,陷害荣王,属下今日便要清君侧,保护皇上!”
“你、你们这分明是要造反!”西梁帝猛然起身,头上金冠掉落,头发散下来,面色铁青。
“皇上!”荣庆王沉喝一声,“下旨吧!”
“下什么旨?”西梁帝惊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