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跟着沈烟轻学做了几日的菜,后来便不愿去了,沈烟轻喊过她两次,见她每次都已各种理由推脱,之后便再未喊过她一起去厨房。
跟着沈烟轻那两日,李巧玢学的便是做梅花糕。
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厨房中只有两个丫鬟婆子正在打扫,李巧玢将她们支开,开始做糕点。
取了研磨细致的糯米粉放在白瓷盆中,李巧玢回身见那两个下人都在外面洗刷碗筷,忙自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进盆中。
卖她药的掌柜说此药无色无味,药效却极强,吃下去一个时辰,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阴狠,那只狐狸,从她来了别苑就开始处处针对她,若不弄死它,她心中便一直梗着刺。
一个时辰后,做好了梅花糕,女子双手端着出了后厨。
将盘子放在初曦房外的木栏上,女子便远远躲开,藏在一颗粗大的树干后悄悄看着。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果然房间的窗子被打开一条缝,一个白色的影子闪了出来。
白狐琉璃般的黑眼珠四处一望,最后停在那盘梅花糕上。
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木栏上,白狐缓缓走进那盘糕点,低头将嘴凑过去。
突然傲娇的眼中闪过一抹嫌弃,抬抓,一挥
“砰”的一声,那盘梅花糕便飞了出去,落在青石板上,瓷盘摔了粉碎,糕点也滚了满地。
白狐昂着头,甩着大尾巴,优雅的迈着步子走了。
远处李巧玢气急败坏的瞪着白狐,指甲扣进树缝中,狠声道,“我早晚弄死你!”
过了二十,别苑开始热闹起来,初曦在朝中的事也渐渐清闲,得空便陪着沈烟轻李南泠两人上街采买过年用的事物。
只要出门,元祐便自荐为车夫。
陪在少女身边,总有一种恍惚,似现在这种充实安乐的日子是偷来的,不知道哪天便突然消逝,隐隐中竟生了惶恐。
一晃便到了年三十,这是初曦在这里过的第二个年,同去年一样,给别苑的下人发了过年的赏银,放了假。
李巧玢不愿回秦氏那里,留在别院里过年。
早晨起了个大早,初曦带着元祐、沈烟轻等人亲自贴春联,挂红灯,将别院布置的年味浓浓。
过了晌午,众人闲暇下来,在院子里放鞭炮,摘梅花,白狐欢快的蹿来窜去,嬉笑声不断,一片其乐融融之景。
初曦坐在廊下,双手托腮,唇含浅笑的看着,只愿年年都能如此。
夜里几人又一起包了饺子,做了年夜饭,围在一起喝着暖酒,元祐今日似十分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唯有偷偷看向初曦时,俊秀的面孔上会闪过一抹红晕
“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来,干杯!”初曦最先举起手中的酒杯。
元祐和沈烟轻忙举着杯子站起来,唯有李南泠愣愣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巧玢碰了碰她肩膀,小声道,“堂姐、”
李南泠恍然回神,柔柔笑道,“方才想起了去年今日,没想到竟一年了,敬曦儿!”
“不知道张崖在军营中怎样?”沈烟轻浅啜了口酒,淡声问道。
“他那样的在哪都能混的开,前两日我还托将军给他带了两坛酒去,这会估计正喝着呢。”初曦眯着眼轻笑。
之后众人说笑喝酒,不觉夜色已深。
酒正浓时,外面漆黑的夜色突然一亮,众人回头,竟是烟花爆开,在半空中五彩缤纷的绽放。
初曦眸子一转,放下酒盏,“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一下!”
众人漏出了然的表情,“去吧,酒和菜都给你留着。”
初曦嘻嘻一笑,拎着半壶酒出了门。
元祐清澈的眼中却满是好奇,“大人去了哪里?”
沈烟轻看着外面的璀璨烟火,浅笑道,“自然是去了等她的人那里。”
元祐被酒气熏的微红的面孔有些错愕,随即明白过来,清澈的眸子垂下去,方才还清冽的酒香顿时便变了滋味。
十冬腊月,空气冷冽,初曦穿着雪裘,缓缓向着梅林中走去,林中雪梅簇簇盛开,暗香浮动,盈盈绕绕,沁人心脾。
树上还有积雪未化,梅瓣晶莹剔透,红如烟霞,衬着过节的气氛,极是应景。
脚下的青石路有些湿滑,初曦走的很慢,似是故意的一般,看着远处那人转过身来,暗红色的灯影下,眉目如画,身姿矜贵雍容,耐心的等着她一步步走近。
“既然今夜要在宫里守岁,就不用过来了!”初曦在一颗梅树下站定,白色大裘衬着她精致的面孔,美眸流转,如水清澈,似有星光碎在里面,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宫玄扬唇浅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火折子递到她手中,揽着她的腰身去点地上的烟火。
只听嗤的一声,面前顿时盛开一片火树银花,初曦低呼了一声,琉璃光影下,面上尽是兴奋的光芒。
宫玄自身后将少女拥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过了今夜,我的初曦又长了一岁。”
烟火熄灭后,四周静籁无声,初曦转过身去,伸出手臂抱着他的腰身,仰头轻笑道,“太子殿下也又老了一岁!”
宫玄眉头轻皱,俯身抵住女子的额头,微微咬牙道,“竟敢嫌弃本宫!”
初曦睁着一双大眼和他对视,“太子殿下有什么新年愿望?”
男人目光深深,缓缓启口,“娶了你!”
说罢,揽在少女腰上的手臂一紧,微微低头便含住女子柔软沁凉的唇瓣,细嚼慢咽的往深处探去,扫过女子的每一寸甜美,一寸寸吞咽。
初曦美目半眯,幽光迷离,温柔回应,
良久,宫玄才离开少女的嫣唇,顺着她光滑的脸颊,一直吻到耳下,张口轻轻咬住她白嫩的耳垂,声音暗哑的问道,“初曦呢,有什么愿望?”
初曦趴在他肩膀上,望着簇簇盛开的红梅,目中有缱绻的的波光流转,如月华破月而出,半晌,才低低笑道,“活下去,嫁给你!”
宫玄目光刹那间幽深若寒潭,随即用力的抱住少女,似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的用力,缓缓道,“有本宫在,初曦的每个愿望都能实现。”
初曦不再说话,周围愈发寂静,幽幽梅香中掺杂着烟花盛开后的硝烟味,竟异常的好闻。
欢闹的除夕夜,两人在寂静的梅林中紧紧相拥,谁也不想说话,只想抱着彼此,似突然间白头,都没有什么可畏惧和遗憾。
许久,初曦推了推宫玄的肩膀,提醒道,“夜深了,你该回宫了!”
宫玄淡淡点头,直起身,牵了女子的手,看着她小指上的玉戒笑了笑,这是去年他送给她的长岁礼物。
“今年的长岁礼我放在你房中,另外我已经让人吩咐过去,让那几人不必再等你回去,直接回房休息去吧。”宫玄抚着少女的柔顺的发顶,似吩咐小孩子一般的嘱咐道。
只一夜不在,却似有千处万处不放心。
“对了、”出了林子,宫玄突然开口,“初曦猜一下父皇今年给我的长岁礼是什么?”
初曦漫不经心的回头,“什么?”
男人勾起唇角,笑的意味深长,“一个女人。”
直接剥了衣服送到他东宫寝殿的床上,还是荣禄先发现,给那女子一套衣衫穿上,然后带来见他。
然而,乾元帝明明早就知道他已经很久不在寝殿中住过。
初曦一怔,双手环胸,挑眉道,“皇上这是在挑衅我?”
宫玄嗤笑一声,“不,他这是在逼我。”
初曦笑的开怀,“那就让皇上继续等待吧!”
“其实他不知道,我比他更着急!”宫玄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那女子呢?”初曦问。
“我把他奖赏给墨巳了。”宫玄声音淡淡,一脸认真。
初曦倏然转头,继而哈哈大笑,这两人,果然是亲生父子,一样的、腹黑!
☆、230、长岁礼
宫玄走了以后,初曦也打算回去睡觉。
走到廊下,突然便见墨巳倚在一颗青樟树下,面容淡淡,一瞬不瞬的看着前面房间的窗子。
心中了然,初曦走过去,轻咳一声,展颜笑道,“大冷的天,又是过节,墨隐卫长不去喝酒睡觉,在这里守着做什么?”
墨巳忙直起身,垂眸淡声喊道,“见过大人!”
初曦瞥了一眼廊下的窗子,正是沈烟轻的房间,两人都是清冷寡言的性子,也许真是天生一对。
初曦刚要说话,就见对面房门吱呀一响,一道清冷淡然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什么东西,看样子似是向着初曦的房间去。
“烟轻!”
初曦喊了一声,脚下却没动,依旧站在墨巳身侧。
沈烟轻回身,见到初曦缓缓一笑,方要走过来,就看到了树下的那道墨影,面容顿时淡了下去。
声音也极是清淡,“晚上见你没吃什么东西,我做了一些糕点,晚上饿了吃!”语气一顿,垂眸道,“我先送你房里去。”
说罢也不待初曦回应,转身便走。
似是在躲避什么不想看见的人。
而墨巳自女子出现便直直的看着她,身体紧绷,眼眸幽深沉寂。
初曦也不喊她,只提高了声音和墨巳嬉笑道,“听太子殿下说赏了墨隐卫长一个女人,长的极娇媚可人,墨隐卫长不回去抱美人,在这里吹冷风做什么?”
廊下那道清浅的身影顿时一僵,停了一瞬,继续往前走。
直到那身影消失,墨巳才转头看向初曦,目光冷鸷,“大人何意?”
太子殿下赏的女人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扔出去,但也问清楚哪来的让人送哪去,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初曦抱臂看着他摇头轻叹,“你就这样每天的看着她,能把她看出来?”
墨巳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一窒,添了几分
落寞,轻声道,“不能!”
初曦倚着粗大的树干,看着上面叶子已落,枝丫蜿蜒,挺拔苍劲,透着廊下暖色的灯火,莫名的沧桑感。半晌,才转头认真的问道,“你可知道烟轻的过去?”
墨巳点头,“知道!”
“可会嫌弃她?”
墨巳眸子一缩,冷声道,“若是嫌弃,现在我便不会站在这里。”
初曦勾唇暖心一笑,斜眼看他,“那还等什么,她是个蜗牛,缩在壳里不肯出来,你难道就这样等一辈子。”
墨巳不解的看着她。
初曦耸肩,挑眉道,“你主子是咋追女朋友的?有时候,就是要主动强硬一点,知不知道?”
“我、我只怕她对我无意。”行事果断冷伐的墨隐卫长语气踌躇、带着不确定。
如果她真不喜欢他,强硬对她来说就变成了伤害,就像那日,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远更冷。
初曦拍了拍他肩膀,“你有没有想过,烟轻性子虽冷,但对每个人都很周到温和,偏偏对你这样冷淡,到像是逃避什么。”
墨巳眸中升起一抹希冀,猛然转头看她,“你的意思,她对我、”
点到为止,初曦不再多言,挥手往前走,
“加油吧,年轻人,幸福是要靠努力争取的!”
墨巳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很快又陷入沉思,争取……
初曦进房的时候,沈烟轻正出门。
已是深夜,节日的喧哗渐渐安静下来,却依然有鞭炮声,断断续续的自四面八方传进来。
“早点休息!”沈烟轻面色温淡,看不出任何异样。
“烟轻,手指不小心被割破了一个口子,是不是整个手掌就不要了?”初曦歪着头,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沈烟轻错愕转头。
淡淡光影下,初曦转身直直的看着她,“受过一次伤,是不是整个人生都要舍弃?”
沈烟轻愣在那,一双倔强的眸子中渐渐有水汽氤氲,却强忍着不肯泄露一丝情绪,让人忍不住心疼。
初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红梅,上前轻轻插在女子没有任何饰物的墨发上,女子素净淡雅的面容立刻便多了几分娇美温婉。
“烟轻,要勇敢!”
一路恍惚的往自己房间走去,看到倚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时,沈烟轻猛然停住,微微一顿,继续若无其事的往房间里走。
却被男人伸臂揽住。
沈烟轻眸子里滑过一抹冷意,淡声道,“太子殿下不是赏了墨隐卫长女人,何苦再纠缠?”
墨巳冷峻的丹凤眸中却渐渐有了笑意,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你在意?”
沈烟轻僵了僵,躲开他的手臂快步向房门走。
只见面前墨影一闪,沈烟轻来不及反应便直直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随即身体被紧紧抱住,那样用力,不留半分余地。
沈烟轻羞恼的睁大一双清眸,挣了挣,冷声道,“放开!”
墨巳双臂似铁,微微俯身,清俊的面孔贴近女子的鬓发,坚定的道,“不放!”
“墨巳!”女子恼羞成怒,咬牙低喊。
“沈烟轻,我喜欢你!”墨巳急速的说了一句,廊下大红灯笼的光晕照在男子冷峻的面容上,微微泛着红光,一向泰山崩顶面色不改的隐卫长声音竟有些发颤,将女子又往怀里搂了一下,薄唇缓缓移到女子耳边,这一次,声音缓慢的道,“沈烟轻,我喜欢你!”
女子挣扎的身体猛然顿住,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镂空木门上倒影着廊外花树的剪影,她曾经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一直以为会和常科就那样平平淡淡的到老,之后在山上遭辱,母亲去世,常科登门退亲,那么多事后,她已心如死灰,当时他和柳真在一起羞辱她,她只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那么久都看不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对于墨巳,从一开始便知道不可能,所以从不往深处想。
她这样破败的身子,连有那么多年感情的常科都不能接受,何况别人?
只是每夜入睡前,看到窗外那道身影,她心也会乱,也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然后转过身去,强迫自己不看,不想。
她已经拒绝的很清楚,为何,他依旧不懂?
此时竟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让她如何回应?
沈烟轻平静下来,淡声道,“我说过,我配不上、”
“我不听!”墨巳猛然出口打断她的话,碰上这样固执的一个女子,简直磨灭了他半生的耐心,咬牙道,“问问你的心,再回答我!”
“我的心告诉我,我们不可能!”女子语气倔强,甚至带了几分赌气。
男人终于气极,微微将怀中女子推离,捧着她的素美的脸颊恨声道,“我告诉自己给你时间,慢慢适应我,慢慢忘记过去,可我现在明白了,你这样的笨蛋永远都自己走不出来,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说罢,看着女子微愕的表情,冷哼一声,低头吻住女子
湿润的嫣唇,这一次比上次要熟练的多,直接撬开贝齿,霸道的扫荡。
沈烟轻羞怒不已,奋力的推打他。
男人不顾女子的挣扎,不顾薄唇被她咬破,不顾女子又开始流泪,气喘吁吁的低吼道,“再哭,我现在就要了你!”
果然,怀中女子顿时僵在那里。
男人得逞的笑了笑,将女子面上晶莹的泪珠一点点吻掉,然后张口含住女子微肿的唇瓣,唇舌却温柔下来,细细品尝她的甜美,一下下缠着她回应。
“沈烟轻,你躲不掉,上天入地,我也要你!”
沈烟轻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只是这次再未挣扎,挥手一拳垂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恨男人如此逼她,恨自己为何要妥协。
墨巳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中尽是笑意,揽紧怀中女子,吻的越发用力。
——
初曦进了内室,洗澡披散着长发出来,才想起宫玄说送了她长岁礼,就放在房内。
桌案上没有,妆台上没有,软塌上也没有,初曦微一挑眉,掀开床帐,果然,床上放着一个紫檀木描金漆盒,看上去,竟然还很大。
会是什么?
难道是一箱金银珠宝?
虽然太子殿下不会这样直接庸俗,但万一两人心有灵犀感知到了她的需要呢?
初曦跪伏在床边,一手托腮,一手轻轻的敲着那个木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着期待的光芒,凑到木盒边上细听,到底有没有金子的回声。
半晌,失去耐心的少女,猛然将盖子打开,然后惊愕的怔在那里。
皱了皱眉,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竟然是一套做工精致的蜀锦刺绣宫装,衣裙下面是一双同色蜀锦缎面的绣鞋,木盒的格子里还有一套玉钗首饰,另有胭脂水粉一套。
什么意思?
要她穿女装?
有些不解的将裙子收进木盒中放好,初曦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将要睡着时,突然想起,按照往年的规矩,明日夜里会有宫宴。
一个人睡竟然有些不适应,初曦天还未亮便被鞭炮声吵醒,之后再睡不着,勉强挨到卯时,起身穿衣,犹豫了一瞬,还是穿了平日里的男袍。
开门出去,天刚蒙蒙亮,宫墙外已经传来欢闹的喧哗声,迎着早晨薄雾和弥漫的硝烟气,初曦大声喊道,“起床了,过年了!”
沈烟轻突然端着一盘花生糖果从西面廊下走过来,轻声笑道,“就差你了!”
“嗯?”初曦愕然的挑眉,就见旁边的花厅内,李南泠、李巧玢、元祐和白狐开门走了出来,都穿着新衣,手里拿着红红的鞭炮,一团喜气洋洋的道,“大人,过年好!”
初曦笑的肆意飞扬,“过年好!”
鞭炮声四起,震耳欲聋,院内红梅团团盛开,喜庆迎春,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吃了饺子出门的时候,街上已是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之景。
大街小巷噼噼啪啪的是鞭炮声不断,杂耍的队伍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过,无论是富家小姐还是普通女子都穿了鲜亮的新衣,走上长街,欢声笑语不断。
初曦他们一行人,看了杂耍,逛了庙会,又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到别院时已过了申时。
众人玩的尽兴,回来后依旧不觉得疲累,兴奋的讨论着一天的所见。
初曦独自回到房中,先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开始梳妆。
长发自左耳边挽起,自那紫檀木盒中挑了一个海水纹青玉簪固定,右耳侧的长发编了精致的发辫,绕过后脑束在左侧,剩余的长发则披散在身后,竟已长度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