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被挑衅了 (8)

,“小璃如今对我误会颇深,今日的事还请李姑娘不要再她面前提起,免得她生气。”

李南泠微一思忖,觉得鱼楣说的也不无道理,两人本就不和,上次沈烟轻的事初曦对鱼楣记恨犹深,如果知道她收了鱼楣的银子,恐怕要连她也一起怪罪了,想到此处忙点了点头,“鱼小姐放心,南泠省的!”

鱼楣微一点头,步履款款的出了酒楼,秦氏谄笑着一直送出门口去,高声道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认识这样一个贵人,直到女子的身影走远了,才返回酒楼,喜笑颜开的道,“南泠真是好本事,竟还认识这样阔绰的小姐。”

那高兴的模样好像手里的银票不用还了似的。

李南泠却心里总有几分不安,神色也有些怏怏,淡声道,“时辰不早了,伯母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府里去了。”

秦氏拉住李南泠,笑道,“南泠,伯母想和你商量个事。”

“何事?”

“你看这银子虽有了,但到底是要给别人的,家里被砸成那个样子,你堂弟又没了事干,这一家子人吃喝都成问题,不如这样,让巧玢跟你去侍郎府里做个洒扫的丫鬟,月钱你看着随便给,总比在家里没吃没喝的强是吧!”

李南泠看了看懒散的倚着门框的李巧玢,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秦氏说的不无道理,何况自己这次也没帮上什么忙,思忖一瞬,才道,“那行,我先带她回去,不过要等曦儿同意以后,我才能让她留下。”

秦氏立刻欢喜的轻瞥她一眼,“我们家南泠的妹子,你们大人还能给推出来,行,就这么说定了,你今日便领她去。”

说罢将李巧玢喊了过来,将事情说了一遍。

李巧玢不情愿的皱了皱眉,撇着嘴道,“我又没当过丫鬟,侍候人的事我不干!”

秦氏闻言立刻把眼一瞪,狠狠的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恨声道,“死丫头片子,还让想你弟弟做事养着你,赔钱的玩意。”一顿嚷嚷,见她捂着手臂委屈的模样又缓了面色,哄道,“你堂姐在侍郎府是小姐、是主子,难道还真让你去干活,到那好吃好喝,不比家里强,像这种做大官的府里,一般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李巧玢想了想侍郎府的高门大院,目光转了转,才缓缓点了点头。

此事说定,秦氏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欢天喜地的带着李坤生回了家。

而李巧玢也跟着李南泠往别苑而去。

☆、219、入府

再说初曦这边,去了悦来茶馆,只不过半月不见,茶馆竟重新装修了一遍,大堂内又添了几张桌椅,二楼的雅间装了珠帘水幕,也更雅致了一些,里面人山人海,座位上都坐满了人,有的人没有椅子便靠在后面站着,踮着脚往戏台上看的津津有味。

掌柜的一双火眼金睛,人群里一扫就见初曦进了门,立刻笑脸迎了出来,“公子您这边请!”

自从上次初曦给了他们住址是侍郎府,掌柜就隐约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毕竟这样的气势,女子中能有几人。

然而初曦不挑明,掌柜的便作不知,依旧喊公子。

上次说了分成的事,这半个月来初曦竟从没派人来过问过,掌柜的对初曦的信任和为人心悦诚服,不敢有分毫怠慢,忙请了初曦进了后房。

后房内只有两张罗汉椅,一张算账的案子,刚一坐下,小二就端了茶进来,茶香袅袅,香气袭人,初曦一闻便知是上好的碧螺春。

掌柜的亲自从小二手中将茶接过来放在初曦手边,笑容宽厚,“公子请用!”

初曦道了声谢,将茶放到唇下慢饮。

掌柜返身拿了账本过来,放在初曦旁边的木几上,恭敬的道,“说好了月底算账,这明日就是初一了,不见公子上门,我只好派了伙计过去,烦劳公子跑一趟。”话音一顿,继续道,“这是账本,请公子过目。”

初曦放下青瓷茶盏,目光落在账本上,伸手一推,又推了回去,如莲的素颜淡声一笑,“不必看了,若不是信的过掌柜的为人,这戏本子根本不会放在这里演,掌柜的不必如此!”

少女年纪很轻,然而自有一股沉稳清冷的气质,掌柜心中对少女的气量折服,捋着花白的胡子温和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和公子简略的说一下。”

掌柜翻开账本,将自从初曦的戏本子入茶馆表演到月底的收账大致的说了一遍。

初曦一边喝茶一边淡笑听着,大堂内戏台上女子咿咿呀呀的说唱声断断续续的飘进来,用古言念词竟别有一番风味。

茶馆里喝茶的多是男人,初曦想着那日得空将水浒传一类的经典名著也写了戏本子,在此传颂,想必到时这人还要翻上一番。

掌柜念完了账目,起身自桌案后取了几张银票放在小几上,“我们对半分成,这是一千两银票,公子请查验。”

初曦微微一惊,“茶水店面都是你的,我不过就出了个戏本子,怎么可以五五分?”

“不、不!”掌柜摇头笑着道,“这里面有不少是客人的赏银,是公

子应得的。”

话虽如此,初曦还是只取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其他的推回去,“那也不应该这样分,我们是长期合作,公平公正最是重要,我就要这些,其他的是茶馆的。”

又推辞了几番,掌柜见初曦态度坚决只好作罢,躬身一拘,“公子大义之人,老朽佩服!”

初曦忙搀扶他起身,“互惠互利,掌柜万万不可这样,日后我写了新戏本子定还拿到这里。”

掌柜闻言惊喜非常,又是一番感激道谢。

初曦和掌柜道别出来,怀里揣着五百两银子心情美的简直要上天,看着旁边卖混沌的老大爷都觉得异常亲切。

好大的意外收获啊!

这以后如果不当官了,每天躺在家里数银子都能行,而且若真能长久,这个财路给李南泠和沈烟轻两人,也算给两人一条稳固的后路。

初曦心情大好,去顺源斋买了李南泠爱吃的梅花糕,又去刘家烧鸡铺买了沈烟轻提过的荷叶鸡,然后在街边上买了糖葫芦,一边吃一边不急不缓的往别苑里走。

进了西苑,花厅里沈烟轻正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拿着描金的帖子,而桌子上花花绿绿的摆了一桌子的请帖。

初曦进去,将怀里的东西一放,好奇的随手拿起个帖子看,嘴里嘀咕道,“难道朝廷里有人组团办喜事?”

沈烟轻抬起头来笑睨她一眼,“什么喜事,这些都是为庆贺你升为尚书,请你赴宴的!”

初曦轻笑了一声,扫了一眼,两指夹住一角,随手一撇,请帖便旋转着飞了出去。

白狐从侧门跳进来,见那纸片飞的绚丽,黑眼珠提溜一转,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初曦一笑,连接将桌子上的请帖一张接一张的扔出去,逗的白狐满屋乱蹿。

沈烟轻笑了一声,“你们玩着,我去厨房看看,曦儿高升,想吃什么,我去做。”

“别忙了,我买了荷叶鸡,再让厨房炒几个菜也就是了!”初曦一边扔着帖子,一边回身道,突然话音一顿,四下看了看,问道,“南泠呢?”

沈烟轻拿了初曦买的东西往厨房里走,顺嘴回道,“刚过了晌午的时候下人来报,南泠跟着一女子出门了,让我们不必着急找。”

初曦眉头轻蹙,一手托腮回眸道,“南泠在殷都里有认识的人?”

沈烟轻刚刚要出门的脚步一顿,思忖片刻,回道,“大概是相熟的胭脂铺里来了新粉,上次还听她念叨来着。”

“哦!”初曦应了一声,也未多想,继续和白狐打闹逗趣。

李南泠带着李巧玢回到别苑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五彩的霞云在别院的假山楼阁之间铺了一层金光,李巧玢跟着李南泠往西苑走,只见府内宽阔,遍眼所及之处,都是奇花异草,已是冬日,松柏依旧清脆,竹荫浓郁,正殿巍峨,游廊曲折,亭台假山无数,雕廊画柱,华美秀丽,无不富丽、无不精致,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从未见过的奢华,一时间看直了眼。

正厅里正在摆饭,元祐带着一坛酒从回廊里过来,初曦见了立刻接了过去,笑的肆意飞扬,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还是元祐最体贴!”

看着少女明亮的双眸,黄昏暗淡的逛下下,元祐脸色微微一红,温暖的笑了笑。

华灯初上,初曦看了看门外,嘀咕道,“南泠怎的还没回来?”

沈烟轻正端着一盘笋蒸鱼进来,闻言也是眉头轻蹙,淡声道,“天马上就黑了,不然派几个下去出门去迎一下!”

正说着就见下人来报,南泠姑娘回来了。

初曦转身出了门,就见灯影下李南泠进了西苑的门,上了抄手游廊正往正厅这边走来,后边还带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

走的近了,李南泠见初曦站在门口,忙急走了几步,目光一闪,柔柔笑道,“曦儿。”然后将身后的女子拉到身前嘱咐道,“这是我家曦儿,你喊大人!”

女子看了初曦一眼忙低下头去,娇娇怯怯的往后缩了缩肩膀,低声喊道,“大人好!”

初曦歪着头见女子眉清目秀,长的十分清丽,眉眼和李南泠有几分相似,不由的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女子依然低着头,一早便知道这位侍郎大人是个女子,不曾想这样年幼,看上去似比她还小两岁,一身男装,五官精致,气质沉静,竟明洌不敢让人直视。

李南泠拉了女子的手,柔声道,“曦儿,这是我大伯家堂妹名巧玢,进京来投奔我,想在咱府里找份差事,你看能不能收留一下?”

“原来是南泠的妹子,怪不得也长的这样标致。”初曦眯着眼调笑了一句,点头道,“既然是你的亲人,你看着安排就行了,来来,先吃饭!”

初曦之前听李南泠说起过她那个大伯母对她并不好,但见她们姐妹亲近,便也没多问,只招呼两人进屋。

“不用紧张,曦儿人很好!”李南泠转头低声说一一句。

李巧玢垂着眼,小心的点了点头。

屋里点着火炉,温暖如春,李

巧玢踩在厚密的绒毯上,看着屋子里的画屏香几,琉璃灯盏,雕花的红木桌椅…。顿时似进了宫廷玉池一般,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好。

沈烟轻见李南泠带了个姑娘回来,也不由的好奇的看过来,淡声笑问道,“这位是?”

初曦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漂亮姑娘是南泠的堂妹,以后就住在咱们院里,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沈烟轻微一点头,“即是南泠的妹子,那便是我们的亲人,到了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烟轻说的好!”初曦咧了咧嘴,指着沈烟轻对李巧玢道,“这是沈烟轻,比南泠年长一岁,你叫烟轻姐就行。”

“烟轻姐!”李巧玢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

沈烟轻淡笑点头。

介绍完沈烟轻,初曦又指着元祐道,“这是元祐,住在东苑。”

“姑娘好!”元祐气质纯净,目光澄澈,温和的道了一声。

李巧玢抬头见元祐眉目清秀,身形俊朗,不由的面上一红,羞怯的低下头去,“见过元公子!”

此时白狐不知从哪里蹿出来,黑眼珠瞪着屋里的陌生人,眯了眯眼。

李巧玢不曾见过这样的非狐非狸的活物,不由的吓了一跳,轻呼一声往李南泠身后躲去。

“别怕!”初曦忙将白狐抱在怀里,揪着它的耳朵笑道,“这就是只肥兔子,不会伤人,等熟了你就知道了。”

说罢招呼众人落座吃饭。

☆、220、景州生辰

李南泠帮着沈烟轻去盛饭,李巧玢小心的坐在初曦身侧,伸手摸了摸白狐的尾巴,弯着眼睛娇声笑道,“这真的是兔子吗?怎么看着到像是狐狸?”

初曦闻言哈哈大笑,抬着白狐的下巴眨眼道,“告诉这位美人你是狐狸还是兔子?”

白狐瞪她一眼,傲娇的扭过头去。

李巧玢亦跟着掩唇轻笑。

此时李南泠端着红木托盘从侧厅过来,见李巧玢坐在那,顿时秀眉一蹙,轻声喝道,“巧玢,还不去厨房帮忙!”

李巧玢一怔,忙起身,诚惶诚恐的道,“是!”

“嗳!”初曦拉着她坐下,瞪了李南泠一眼,“那么严肃干嘛,巧玢初来乍到,别吓着她。”

李巧玢闻言,又顺势坐了下去,贴的初曦更近了一些,笑盈盈的道,“大人真好!”

饭菜摆满了一桌,众人落座,李巧玢夹了一片鱼,鱼肉中夹着笋,入口爽脆鲜香,鱼肉嫩滑,极为鲜美,不由的开口赞道,“这鱼真好吃!”

“这是烟轻做的,自然好吃,来多吃点!”初曦一边说着,一边为李巧玢夹菜。

李巧玢扬着笑脸,一脸纯真的道,“那我以后就跟着烟轻姐学做菜,做好了给大人吃!”

“你听听,南泠这妹子不只人长的漂亮,嘴也甜的很,那行,以后你就跟着烟轻!”初曦嬉笑着道。

李巧玢闻言羞怯的捧着碗,十分乖巧的应了声。

沈烟轻看过来,在李巧玢面上一扫,只淡淡道了一句,“好!”

晚饭后,初曦出了正厅,身后李南泠也跟了出来。

初曦转头看了看正和下人一起收拾桌子的李巧玢,将李南泠带到一边,郑重的问道,“你以前不是说和你大伯母关系并不好,你堂妹怎会来投奔你?”

昏暗的灯影下,李南泠杏眼闪烁,几次想将实情告诉初曦,但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了下去,咬着唇道,“我大伯去世了,家里实在是窘迫,巧玢她才来殷都投奔我。”

初曦知道南泠对她大伯还是有几分亲情的,见她如此模样,只道是因为大伯去世心中难过,抬手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转眸道,“那你这个堂妹和你关系如何?”

以初曦爱恨分明的性子,李南泠唯恐她说了实情后初曦会直接将李巧玢赶出去,忙道,“堂妹她、以前对我还是不错的。”

“那便好,回头让烟轻多给她些银两,等下你带着几个下人收拾出一间房来给巧玢住!”

“好,我现在就去!”李南泠应了声,忙带着几个下人转身而去。

初曦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院子里又多了个人,并未过多在意。隔日上完早朝回到福熙阁的时候,有一份文案需要处理,初曦审核的时候注意到上报的人是涿州太守何上雍,不由的眉头一皱。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和元祐是同一批科举的学子,名列十五名,做了涿州下面一个县的县丞,未到一年,连升几级,如今竟已做到了太守的位置。

初曦起身找来了这一年中何上雍的调任令,发现皆是由吏部尚书陈维授命。

何上雍……。涿州……

初曦半眯着眼睛,白皙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案,半晌,才不动声色的将调任令放回原位,继续审核手中的文案。

申时三刻,初曦出了福熙阁正要回家,就见仪元殿外一道挺直的背影站在那里。

天气清寒,风声烈烈

初曦在他身后一丈外

站定,惊愕的喊道,“将军?”

景州回身,一身黑色骑装英挺伟岸,轮廓分明的五官淡淡看过来,目光沉静。

两人每日同朝,却极少有交谈,每次见了不过点头而过,然而不管表面如何疏离,景州在她心中始终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似乎无论何时他站在她面前,都是她的将军。

而她也坚信,景州亦是如此。

“今日、是我的生辰,郭练、魏远他们进京在府里为我庆祝,你,要不要去?”景州开口问道。

“将军今日生辰?”初曦目光明亮如星子璀璨,然后微一蹙眉,目中闪过一抹懊恼,“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

景州俊颜淡淡笑了笑,低沉的道,“什么都不需要,人去了便可!”

“那好,我回去只会一声。”许久不曾见到魏远等人,初曦对他们想念的很,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的应道。

“好!”景州点头,“我在宫门外等你!”

初曦回到别院告诉沈烟轻不必等她吃饭,然后和景州一起前往将军府。

冬日天色黑的早,到了将军府的时候已到了掌灯时分。

将军府极大,却不是朝中官员宅院惯常的格局,也极少有亭台楼阁、花草林木,整个前院都是练武场,内院隔的远,楼阁肃穆巍峨,像极了这里主子的风格。

一路进了内院,魏远等人都已在等候,也不惧冷,宴席就设在院子里,中间点了篝火,上面烤着兔肉,肉香飘散出来,和着众人的粗狂憨厚的笑声,似突然间便回到了行军的日子里。

初曦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看着魏远和董奎坐在一起,两个高壮的汉子似又因为什么而争执起来,郭练正倒酒,常平忙里忙外的添柴、翻烤火上的肉…。一切都亲切的像是做梦。

还是郭练先看到两人,惊喜的喊道,“将军回来了!”

几人同时起身迎过来,见到初曦都是一怔,董奎瞪大了一双铜铃眼,结结巴巴的喊道,“张、张陌长?”

初曦被拆穿身份的宫宴上郭练当时在场,惊的差点扔了手中的酒杯,后来回营后告诉众人那个和他们一起杀匪杀敌并肩作战的少年是个女子,竟无一人相信。

郭练气不过,偷偷带着董奎和魏远等人进京,远远的在侍郎府外等着,直到亲眼看到他们熟悉的“张陌长”真的成了一个面容清美的少女,才揉着眼道,“亲娘咧,这世界太复杂了!”

一年不见,少女又长高了一些,气质更加稳重,然而眉目间的清澈明洌依旧,似乎还是那个和他们一起上山杀匪的张扬少年。

“夯货!”魏远一掌拍在他头上,爽朗的笑道,“现在已经是尚书大人了!”

董奎摸着后脑勺,憨憨笑道,“对、对,是尚书大人!”“什么大人不大人,在这里只有战友!”初曦一拳垂在董奎的肩膀上,挑眉笑道,“听说你升了校尉了,行,没给本陌长丢人!”

董奎嘿嘿一乐,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都是将军提拔!”

在明城时他犯了那样的大错,是景州将他力保下来,这一年在军营中,他刻苦训练,再不敢莽撞,如今多了几分稳重沉着,少了几分争强好胜的蛮勇。

初曦看着他,为景州将又多一员猛将而感到高兴。

此时火上的兔肉滋滋冒着油,浓郁的香气散发出来,初曦深深的吸了一口,双眼冒着金光,“好肥的兔子!”

魏远得意一笑,“自然,我和董奎连夜去山上抓的!”

众人围着篝火团团而坐,火焰半人高,木柴烧的噼啪作响,十一月的天气,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初曦自顾倒了一碗酒,双手举起,高声道,“祝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齐声附和,“祝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火光下,景州冷肃的面容多了几分暖意,举着手中的酒对众人示意,仰头一饮而尽。

初曦撕了一个油酥的兔腿,先递给景州,“将军请用!”

景州伸臂接过,恍然间又回到了他们赶往泸溪剿匪的路上,少女便是给他烤了一路的兔子,每次便是这样,先把第一块肉递给他,神态恭敬,笑容飞扬。

不过一年,竟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景州黑眸幽幽,看着手中的兔肉,垂眸淡声道,“不知道锦屏山下溪水里的鱼是不是依旧味道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