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萨多珠顶着一头怪异的发辫,穿着大夏女子的衣裙美滋滋的上了马车。
待萨多珠和几个侍女都上了马车,元祐才由衷的敬佩道,“大人,下官总算知道为何赤拉夫人看到那画着裙衫的纸便同意出来了。”
初曦展颜一笑,瓦固族已畜牧为主,衣衫多是皮裘,早年偏僻的地方甚至还有人裹草叶遮身,直到归属大夏后,才从内陆运些麻布丝绸过去,但直到现在也是富裕的人家才有麻布的衣服穿,而且布料和款式都非常简单,就算是萨多珠这样高贵的人,穿的衣服的样式和随从也没太多区别,只不过颜色更艳丽了些。
萨多珠嫉恨中原女子,一部分是因为她看不上中原女子柔弱的性格,另一方面便是嫉妒大夏女子穿的尽是绫罗绸缎,这这方面,她贵为一族夫人也无法比的上。
不管是马背上长大的,还是水乡里出来,女人就是女人,没有不爱美的。
哪怕她不穿锦缎长裙,偏爱英姿飒爽的短衫,也是因为她觉得那样更脱俗,更漂亮!
萨多珠在赤拉的后院中争宠,就更在意容貌,初曦画的那副画,怎能不让她心痒痒。
“攻人攻心,如此而已!走吧!”初曦跳上马车。
“去哪?”
“胭脂铺!”
去了胭脂铺,初曦亲自上手给萨多珠画了一个欧美人比较偏爱的烟熏妆,并且根据她的眼型化了上挑的眼线,更显妩媚性感,又选了适合她肤色的胭脂,做了调色和立体勾勒,再照镜子时,萨多珠呆了半晌,才小心的摸了摸脸道,“大夏的脂粉果然神奇!”
连胭脂铺的掌柜和一旁挑选脂粉的女子也看着萨多珠愣在那里,掌柜的激动的握着初曦的手,“公子、不,这位小姐,您这妆化的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能不能留在我店里,我给你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如今殷都各店铺的伙计,干的好的也不过才一个月五钱。
一两银子,多出一倍,这掌柜的果然激动的都开始冲动了!
元祐坐在门口,忍不住轻笑一声,化腐朽为神奇,这话不知道是骂萨多珠还是称赞萨多珠。
好在萨多珠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绝美”的妆容中,并未在意。
初曦在语无伦次的胭脂铺掌柜的手中将手抽出,展颜笑道,“多谢,不过,我已经有工作了,而且不太好辞职!”
三品侍郎,的确是不太好辞职的工作。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掌柜的满脸失望,直到初曦等人出门,还不断的招手,“小姐若辞了工,一定要来我这里啊!”
☆、213、看戏
去了胭脂铺,又逛了首饰铺,萨多珠满载而归,初曦荷包已经憋下去。
此时天色已暗,元祐回头瞄了一眼车上正往头上戴一支翡翠金钗,兴奋异常的萨多珠,又看了看正拍着已经僵了脸的初曦,心中不禁犯起一抹心疼,压低声音道,“大人,回去吗?”
“不回!”若是现在就回去,那她的银子不是都白花了。
元祐皱眉,“还去哪!”
“悦来茶馆!”
元祐恍然,对了,今天初曦的目的便是请萨多珠听曲的。
到了掌灯时分,街上的人渐少,小摊小贩依旧高声吆喝着,而茶馆门前,却是车水马龙。
悦来茶馆在殷都算不上什么高档的茶馆,但是里面的茶便宜,大堂干净宽敞,主要是里面唱曲说书的都很精彩,因此每日也是人流不断。
悦来茶馆是一座两层茶楼,类似于酒楼的布局,只是大堂中间设了说书唱曲人的台子,左右两侧是喝茶的桌案,上面二楼凭栏的地方也设了贵宾席。
几人进去的时候正赶上晚饭的时辰,喝茶的都回家去吃饭了,茶馆里就寥寥几人。
初曦带着萨多珠进了茶馆,也不上二楼,直接在一楼找了个靠近台子的地方坐了下来。
几人刚一坐下,站在柜台后的掌柜便冲小二使了个颜色,小二会意,上前哈腰询问道,“几位喝什么茶?”
初曦起身,“我去看看你们这茶干不干净?”
小二忙道,“绝对都是上好的茶,您若不放心,可到茶房一观!”
“行,前面带路!”
初曦回头对着萨多珠点头示意,然而跟着小二去了茶房。
一进门那掌柜的便上前道,“您可来了,您特别交代排练的那场戏几人都化好妆准备了一下午了!”
初曦递上一个钱袋,点头,“辛苦了,现在就上场吧,另外准备点吃食端上来,就百姓最爱吃最常吃的零食点心,多预备几样!”
“好咧,马上就给您端上去!”
初曦点了点头,一撩帘,出了茶房。
回到桌子前,初曦坐下,莞尔笑道,“本官已经看过,茶都是新茶,水也干净,夫人放心用就是!”
萨多珠本来对初曦有极大的成见,然而一下午下来,见此人彬彬有礼,体贴大方,而且凡事都已她为主,心中的芥蒂淡了不少。
而且两人又同为女子,初曦给的化妆首饰建议也的确十分真诚中肯,更是多了几分亲切。
闻言忙点了点头,“好!”
很快小厮将茶水点心都端了上来,各色时令水果、糕点,甚至还有殷都有名的小吃,摆了满满的一桌。
萨多珠逛了一下午,又是试衣又是拭首饰,早已饥饿难耐,闻着糕点散发出的香气,更是不住的吞咽唾液。
初曦将一盘枣泥糕推过去,“夫人尝尝这个,殷都有名的糕点,香甜可口,软糯适中,还能养颜美肤,最是适合女子食用!”
“哦?”萨多珠惊奇的看着那盘枣泥糕,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便往嘴里放,两口便将一大块枣泥糕塞进了嘴里,一边去拿第二块,一边点头,嘴里含糊的道,“的确好吃!”
初曦在马车上时便见这位瓦固第一夫人眼睛总是瞄着小吃的摊子,果然,这还是个吃货!
此时戏台上的表演开始了。
只见台上布置十分的华丽,还有下人着太监、宫女的服饰,似是宫里的戏,第一出场的人物着凤袍,身后宫女簇拥,看上去应该是个“皇后”。
“皇后”自白,“本宫哥哥乃大将军,掌管五十万兵马,上阵杀敌,战功累累,连皇上都要敬重三分,这后宫又有谁敢不敬我!”
接下来便是是秀女进宫等着封妃。
高高的座椅上,“皇后”一身凤袍,头戴凤冠,一身的珠光宝气,趾高气昂的对下面的嫔妃尽兴训话,而此时另女主则以新妃的身份跪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画面一转,后花园中众妃赏花,皇后依旧在后宫飞扬跋扈,对一个名刚进宫受宠的嫔妃赏了“一丈红”!
女子下半身被打的血肉模糊,着实吓坏了宫中一众嫔妃。
而女主受惊吓后,为防皇后将自己也示为眼中钉,故意装病推脱侍寝。
某一日,女主在后花园中赏杏花,被皇上看来,两人一见钟情……
开始萨多珠的精神还全部集中在吃上,直到戏台上“皇后”赏了新晋的嫔妃一丈红,她才渐渐才了兴致,毕竟这样的事她也干过。
直到之后,已经完全入了戏里,女主和皇上在后花园亲亲我我的时候,甚至气的要侍女上去掌掴女主,被初曦急忙拦下,才想起戏台上是演戏。
茶馆里其他人对这种逼真的表演方式也甚是稀奇,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元祐也被吸引进来,坐在一旁忘乎所以的观看起来。
茶馆里表演的这出戏自是按初曦给戏本子演的,而初曦则是将甄嬛传改编了一下,将华妃的戏份直接给了皇后,朝代背景则改成了前朝。
毕竟即便初曦有那个胆子,茶馆的老板也没那个胆子拿大夏的某位皇帝做戏,让人表演,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第一场戏表演完,天色已经黑透,女主已经过上了受宠的日子,和皇上每日如胶似漆,而皇后受了冷落,对女主恨之入骨。
萨多珠意犹未尽,不断的要求再继续演下去,直到掌柜的亲自过来解释天已经太晚,演员还要回家,明日再继续,萨多珠才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萨多珠一直在回味方才的情节中,一会觉得皇后就不该让女主进宫,一会又骂女主就是个狐媚子,故意在后花园勾引皇上。
送萨多珠回了驿馆,临走时,萨多珠还站在门口不断的提醒初曦明日一定要再带她去看戏。
初曦笑着摆手,“放心吧!明天见!”
萨多珠也学着初曦的方式摆手作别,“大人明天一定要来啊!”
不知道的人看着还以为萨多珠在大夏又找了意中人。
直到马车走远,初曦才揉了揉笑的发僵的脸颊,长长舒了口气道,“这应酬赔笑的事还真是辛苦!”
元祐稳稳的架着马车,轻轻一笑,“看大人笑的真诚,连我都以为是发自内心的。”
初曦叹了一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元祐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柔和的笑意,想起今日在茶馆中看的戏,笑容一敛,试探的问道,“大人以后也是要做皇后的吗?”
初曦自口袋里掏出个核桃在马车上敲碎了,捡了核桃仁放进嘴里细嚼,双腿一晃一晃,漫不经心的道,“放心,本官做了皇后才没戏里那么恶毒!”
夜色中,元祐清秀的面孔微微一黯,这是承认了?
还未等他继续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就听旁边的人继续道,“我会在选秀前先将皇帝阉了,敢宠幸别的女人,得问问本小爷同不同意!”
某人又一嚣张起来,小爷的自城就上了口。
元祐一怔,突然有些开始同情起太子殿下来,半晌,才讷讷开口,“做皇帝的哪有只有宠幸皇后一人的,三宫六院都是必不可少的,其实、做皇后也没那么好吧!”
最后一句含在口中,低低出声,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不知初曦有没有听清。
初曦挑眉看着他,脸上满是自信,张扬的道,“那我们打赌吧,我就要做宫玄将来
唯一的妻子,他若纳妃,我就”她大眼睛一转,“随便你处置!”
元祐轻轻一笑,没有回应。
夜风凉爽,吹在脸上格外的舒服,初曦伸了个懒腰,见路边上一家面馆的灯还亮着,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光陪着萨多珠了,肚子现在还空着,回去就别让烟轻再去做了!”
元祐道了一声好,将马车停靠在面馆前。
夜已经深了,面馆里吃饭的人还有寥寥两三个,老板娘正和客人唠嗑,见有人过来,提着嗓门喊了一声,“老头子,来客了!”
“来咧!”老板并不老,是个三十多的汉子,肩膀上搭着一条雪白的长巾,随意的擦了把手,面容憨厚的问道,“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初曦也没进屋,就在面馆前榕树下的桌子上坐下,笑道,“来两碗牛肉面,要多放肉!”
“好咧,您二位稍等!”老板高声吆喝了一句,便进屋去煮面了。
已经到了月底,月牙弯弯的一抹,挂在树梢上,幽暗昏沉。
大榕树的树枝挂着一盏普通的红灯笼,清冷的光在风中微微晃动,秋末的天气,夜里已经微寒,元祐却不觉得冷,心中反而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寄人篱下十多年,似乎只有住进别苑的这段时日才有了家的感觉,对面的女子性情洒脱真挚,给她当车夫,却没有任何下人的卑微感。
他突然害怕,有一日她真的嫁入东宫,而自己再次没有了家。
热腾腾的面很快端了上来,分量很足,牛肉也给的多,上面飘着碧绿的葱叶,香气喷喷,格外诱人,初曦将筷子递过去,招呼道,“快吃,一会凉了,味道就差了!”
元祐接过筷子,点了点头,见女子长睫半垂,吃的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更没有当朝三品官员该端的架势,随性,自然,任何人和她在一起都不会觉得拘束。
元祐垂着头,目光柔和,缓缓一笑,挑了一缕面放进嘴里,果然很香!
一大碗面吃进肚子里,身体顿时暖和起来,初曦多给了老板十文钱,赞道,“面好吃,下次还来!”
掌柜的脸上乐开了花,“二位吃好就行,下此多给二位放肉,客官慢走!”
两人赶了马车上路,冲进夜色,向着别苑驶去。
☆、214、洗脑之歪理正说
第二日下朝后初曦便不急了,回到别苑休息够了,还吃了晚饭,一直待到天快黑,才和元祐赶着车往驿馆去。
萨多珠带着侍女早已在驿馆的门外翘首以待,见初曦的马车过来,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忙迎了过来。
初曦跳下车,笑声道,“今日宫里有事耽搁了,让夫人久等了!”
萨多珠今日换了一套碧色的束腰弹花暗纹锦裙,却依旧梳着瓦固族的发辫,看上去怪异不已,但自己觉得很美,还特别化了一个艳丽的妆,提着衣裙一边上车一边道,“不妨事,快走吧,等会戏要开始了!”
初曦挑眉一笑,“夫人放心,我已经关照过茶馆了,要他们都等着,您不到绝对不能开始!”
萨多珠顿时惊喜的自车厢内探出头来,头上的金饰在灯影下闪闪发光,“还是张大人考虑周到!”
“夫人坐好!”
这次几人直奔悦来茶馆,和昨日差不多的时辰,但喝茶的人明显比昨日多了许多,老板见初曦一来忙迎了出来,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客官,您几位来了,位置我给您留着呢!”
“有劳了!”初曦笑的可亲。
小厮领着萨多珠几人去昨日的位置坐了,也不用招呼,很快便端了点心茶水上来。
萨多珠端正的坐好了,只等着好戏赶快上场。
掌柜的把初曦拉到一边,讨好的低声道,“这位客官,您看这戏演完后,能不能把戏本子卖给我们,这演员都排练熟了,以后不演也怪可惜的。”
初曦回头看了看那些翘首以待等着看戏的客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好说,不过这戏本子还是我的,你照样演,到时候给我个分成也就是了!”
掌柜的微一思索,痛快的点头,“成,咱们月底算账,绝不会亏了您!”
初曦当初选悦来茶馆的时候,也是打听过这的掌柜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因此究竟如何分成也并未细究,想着只要能将她给萨多珠买衣服首饰的亏空补回来就行了,毕竟她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啊,将来李南泠和沈烟轻嫁人,她也要准备嫁妆,这样一算,压力突然便大了。
看来找个生财的门路势在必行啊!
也许眼前就是个机会。
很快敲锣打鼓,演员化好妆上台,台下方才还喧嚣的看客顿时安静下来,凝神屏息的望着台上,萨多珠更是连嘴里的葡萄皮都忘了吐。
今日的戏份是女主继续受宠,在后宫顺水得意,而“皇后”自是不甘宠爱被夺,联合其她人,设计陷害了与女主交好的一个嫔妃,女主陷入困局,恰好此时查出有人在她的汤药中下毒,抽丝剥茧寻找幕后毒手,最后查处是皇
后指使,而下毒的人这时却自杀身亡,没了人证,皇后继续逍遥法外……
戏台上演员演的认真,情感流露丰富逼真,引的众人入胜,皆入了剧情之中。
一个时辰的戏,很快便结束,只能等明日再继续,大堂中却热闹起来,不断的唏嘘,对皇后狠毒的唾骂,对女主的怜惜,各有各的意见,争论不休。
而萨多珠依然坚持女主即便如此也是咎由自取,和正宫夺爱,就是该死!
初曦也不反驳,任由她发泄。
如此七八日,初曦夜夜邀请萨多珠去茶馆看戏,而初曦虽然是朝廷官员,但也是女子,赤拉之认为她是想和萨多珠拉关系,也并未阻拦。
而此时茶馆中的戏份也进入了尾声和高潮,这其中女主经历了流产失宠和再次受宠,几经起落,已是贵妃,而“皇后”母族功高盖主,众臣不断弹劾,皇上起了疑心,找了个理由免去“皇后”父亲大将军一职,贬为庶人,关入大牢。
“皇后”没了家族做后盾,之前设计陷害其他嫔妃和女主之事被人一同揪出,“皇上”震怒,削去她“皇后”封号,降为才人,打入冷宫,受尽凌辱。
多年尊耀一朝尽失,过的连普通宫女都不如。
最后是女主和“皇后”的一番对话,“皇后”此时方知自己多年不孕原来是“皇上”有意而为,心念俱灰之下,撞墙自尽。
女主被封为“皇后”,无限荣光。
一场悲欢离合落幕,茶馆中肯戏的人已是人山人海,皆鼓掌为女主叫好,唾骂狠毒跋扈的皇后死有应得。
乱哄哄中唯有萨多珠脸色气的发白,全身都忍不住颤抖,叫嚣着要将掌柜的找来重新排演结局。
初曦将萨多珠拉到清净的地方,吹着外面习习凉风,萨多珠才冷静了一些,然而仍然坚持道,“皇后没有错,那些女人都是狐媚子,全部都该死!”
初曦给她倒了杯清心的菊花茶,扬唇淡笑道,“那夫人觉得皇后为何落此下场?”
萨多珠一怔,随即恨声道,“在那女人进宫时就该杀了她!”
初曦轻轻摇头,看着外面的夜色淡声道,“后宫女子的命运荣宠都掌握在皇上手中,他想让谁得势,谁就能得势,岂是一个女人就能左右的。皇后之所以这样是一早就注定的,因为皇上对她早就有了防备之心,对她的家族早就已经忌惮,从一开始便不让她怀上龙种就可以看出来,所以,这样的结果,即便没有女主也是迟早的事!”
萨多珠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提防的看向初曦,“张大人请本夫人看戏看来是另有他意。”
初曦勾唇一笑,还好,这个女人还没有那么笨。
转身轻声一叹,初曦面色深沉的道,“开始只是单纯的想请夫人看戏拉近一下关系,直到看了这场戏,本官联想到夫人的处境才多又感触。”
萨多珠目光闪烁,“我?和本夫人有什么关系?”
初曦目光清澈,郑重而诚挚的道,“本官和夫人多日相处,相交甚欢,已如故友,所以有句话想提醒夫人,我若是夫人,就不会支持瓦固独立成国。”
“为什么?”萨多珠瞪着一双眼窝深邃的大眼,惊愕的问道。
初曦喝了口茶,才直直的看着她,不急不缓的道,“为了夫人着想!”
“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