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来龙去脉,众人都猜的不离十了。
冰城店的17,18楼,在宋海平到任后,吩咐大家重新装修过。整整两层楼都改造成情趣客房,模拟学校教室,地铁车厢,医院病房,汽车,船舱,监狱,健身室……等等岛国爱情动作大片里的场景。
两个男人开房,约了一个女孩子一起玩,不小心把人玩死了,就吓得逃跑了。
郎副总立即起身,去处理棘手的事情,“我去看看,不好意思,失陪了,周总,失陪了,各位。”
两名下属也恭敬的告辞,跟着郎副总帮忙去了。
出了这档子破事儿,一桌人心情沉重,席间再都没有过多的话语,气氛很是沉闷。
随便吃了几口,宋海澜就推说饱了,瞥了宋海平一眼,透着隐约的责备。
宋海平什么德行?好的东西不学,非要学日本人的色情文化?把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五星级酒店,弄成了情景系列教学片的基地?
这下弄出事了,人被玩死在客房里,宋海平作为一把手,居然不亲自处理,还优哉游哉的在餐厅里陪总裁喝茶?心真够宽的!
还有,从昨晚到现在,别看酒店里所有下属包括郎副总在内,都对宋海平恭恭敬敬的态度;可一旦有事情发生,大家都是直接汇报给郎副总,而非宋海平。
很明显,郎副总的才能远远大于宋海平,在冰城店的根基也深厚,比初来乍到的宋海平更得民心,宋海平算是被当成招财猫,给高高的供起来了。
宋海澜这样想着,看向了宋海平,开始脑补:他脑袋上多了两个看不见的小耳朵,尖尖角;身后多了一根看不见的尾巴,摇啊摇;举起一只爪子,招啊招,活脱脱一尊冰城店的吉祥物。
约莫一刻钟后,郎副总回来了,脸上表情比离去时放松了几分。
宋海平正要开口询问,被周陌抢了先,“怎么样了?”
郎副总避重就轻的答道,“警察来过了,正在调查死因,还没有定论,多半是那两个逃逸的男客人弄出来的,现场找到了手铐,绳索,皮鞭等一些器具,这些东西不是我们酒店提供的,是客人自己带进来的,所以,责任不在我们酒店,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周陌就不乐意了,挑眉,冷眼,扬高了声音质问,“什么叫没关系?人是死在我们金皇冠的客房里,不是死在其它酒店……”
郎副总赔着笑脸,毕恭毕敬而又一丝不苟的说道,“周总,总经理,你们放心好了,媒体方面也全都打点好了,这件事情压着不报,就算个别媒体一定要报道,也不会出现我们酒店的名称。”
他是冰城本地人,多年来累积了各行各业不少人脉,控制舆论完全做得到。
“那就好。”周陌点点头,没有再苛责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事实,郎副总的处理方式很不错了。
“这事还没了结,我还得过去一趟,周总,你们慢用。”说完,郎副总又退下了,继续忙去了。
“你不去看看吗?”宋海澜斜睨了宋海平一眼,忍不住点了一句。
“哦,那我去了,你们有什么需要……”宋海平话还没有说完。
就见周陌挥了挥大手,看看宋海平,又看看另外几个作陪的下属,“快走吧,都走吧,不用你们陪。”
众人面面相觑,从彼此脸上读出了两种不同的意思:
闹出了人命,大boss心情不好,迁怒大家?
大boss想跟美人儿单独进餐,来了一堆电灯泡,闪闪发光好碍眼!
待众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于公公牌电灯泡。
啊不,于德利也自动消失,在旁边找了一张小桌台坐下,喝饮料,玩手机,伪装成人形背景墙。
“哼,”周陌从嗓子眼里嗤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出这么大纰漏,一点都不着急!”说的正是宋海平呢。
“我看宋海平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挂名总经理,没人买他的帐。”宋海澜表示赞同。
“要不是我外甥,真懒得管他!平时把他放在江滨,好歹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算他办砸了事情,好歹有我给他兜着啊,”周陌抱怨了几句,看向了身边的小女人,黑眸熠熠闪着光,满满都是赞赏与爱慕,藏也藏不住,“还是你省心,什么事都办的妥帖,还能独当一面,有你帮着我,是我的幸运。”
“恩。”宋海澜轻勾唇角,敷衍的哼了一声。
心里却不以为然,周陌把宋海平放在江滨市的两家店,是为了照看他?
演什么甥舅情深呢?
恐怕是为了养废了宋海平,让他立不起来,才能拿捏得住他,周陌也才好霸占着集团里最高的位子呀。
那个位子,宋海平没能力坐,宋海澜有能力坐,且有迫切的愿望呀。
可是,她深深明了,如果有一天她和周陌竞争放到了明面上,两人的情分也会毁于一旦。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她还是尽心沉醉吧,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度过,
每一次欢好都当成最后一次欢好来尽兴,才不会留下遗憾吧?
周陌,是她在最灿烂的年纪,最迷恋的男人,且有过一段最珍贵的时光,这就够了。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他宠她,也只是图她年轻貌美吧?就算有几分真心,一旦涉及利益底线,真心又值几个钱?
这样想着,宋海澜看向周陌的眼神渐渐变了,透着几分晦涩,几分黯然,难以言喻的情绪堵在心口,却说不出口。
她的样子,被周陌看在眼里,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俯身,凑近她鬓角,轻轻吻了一下,发丝里露出来的耳朵尖儿。
迅速分离,就见小兔耳朵尖儿,秒速变红了。
低头,在她耳畔沙哑低喃,透着浓郁的气息,“想要了?我们回房?”
“流氓!”宋海澜轻啐,雪白的脸上飞起了两抹绯红,轻轻推开了他。
心底的光亮,又暗了几分。
男人果然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怎么可以抱有期待?她是一分期待都不该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