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津拍了拍钱大宝的肩膀，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找个由头开除了曹雪芹？”
“……”钱大宝一愣，随后沉默了，眸光微转，还是摆了摆手，“这倒不用，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跟个女人计较！”
“你当然是最大方了，可大方是对一般人。对付小人，你大方也没用，人家还不照样以怨报德？”卫津口口声声赞美钱大宝，可话里意思始终在挑唆。
钱大宝张了张口，想再吐槽几句，却又闭上了嘴，算了，到底是喜欢过的女人，睡也睡过了，腹诽几句就算了，他不想再搬弄是非了，反而显得他没肚量。
“我不想提她了，喝酒。”钱大宝端起装满了啤酒的小口杯，一饮而尽。
“不提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卫津举杯，只抿了一口。
……
随后，一轮接一轮的干杯。
不，是钱大宝每倒满一杯，端起就干掉，放下都是空的。
而卫津则有所保留，不停劝酒，自个儿却十分克制，没有豪饮。
很快，桌上的啤酒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十二支空掉的啤酒瓶。
钱大宝喝的太快太急，手撑着脑袋，才勉强让脑袋没有掉到桌上。伸长了脖子，望着台上正演唱着英文歌曲的外籍歌手，眼神直勾勾、傻愣愣，嘴里含混不清的轻哼，似乎在附和着英文歌的曲调。
卫津招了招手，叫来了服务员，指着空瓶子，“再来一打！”
服务生见两人穿戴都不差，抓过了桌上的餐牌给卫津看，“先生，要不尝尝黑啤吧？德国进口的，我们店的招牌。”
卫津扫了一眼钱大宝，见后者完全沉浸的音乐里，便吩咐服务生，“就拿这个，我们爱国。”
他们刚喝完的，正是某国产品牌的啤酒。
华国制造，生产成本和运费都低廉，价格自然是餐厅里最便宜的。
服务生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把小气抠门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卫津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能从抠门的客人身上赚钱才是本事。
脸上的笑容更殷切了，一边收拾空酒瓶，一边应道，“好的，要不要来一份小吃？卤水鸭四件拼盘？还是bbq烧烤拼盘？”
卫津当然舍不得点拼盘，随口道，“来份鸭头吧，”扫了一眼醉眼朦胧的钱大宝，又补了一句，“对了，啤酒先拿半打吧，不够再加。”
服务生收拾完桌子，笑眯眯的退下了，不一会儿提着小果篮，把点的物品送上来，并用移动os机刷卡。
两个男人，继续喝酒。
期间，邻桌的好几个年轻女孩子，频频看向他俩。
确切的说，是看向了卫津，自动把钱大宝简化成了人形背景墙。
有一个穿着露肩雪纺衫的高挑美女，走了过来，在卫津身边坐下了，冲他笑的媚眼如丝，声音也如糖果一般甜腻。
“帅哥，你们就两个人吗？我们也两个人，要不要拼个桌？”
卫津把手搭在了钱大宝肩上，轻掀起了唇角，对那女孩笑的眉眼弯弯，好似小受，“不好意思，美女，我有男朋友了。”
女孩一怔，然后就站了起来，兴致缺缺的离去了。
回到桌上，跟女伴咬起了耳朵，“长得漂亮的男人，都喜欢男人，就算男女比例三比一，还是一对情侣一对基呀。”
若是以前，卫津玩玩也没什么。
自从出了施丽娟威胁他的事情，他谨慎了不少，就怕闹出什么桃色绯闻，被杨冰心知道。
幸亏施丽娟死了，听严洁她们几个说，是出了车祸。
死得好，死无对证，而严洁也没有缠着他，更没有威胁他，他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美色固然重要，哪比得过权势呢？相提并论都远远不够格。
想着，卫津摸出手机，给女朋友发消息。
卫津：心心，想你了。
杨冰心：你不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卫津：可惜你不在，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想你。
杨冰心：你在哪里？要我过来吗？
还是女朋友好，而且他的女朋友，比钱大宝的前女友好多了。
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该劈腿就劈腿。
还是杨冰心好，条件好自是不必说，对他也一心一意。
想着，他唇角不觉上翘，很是愉悦，发送了一个“地址定位”过去，并附上了桌台号码。
卫津刚放下手机，就发现才点的半打啤酒，已经空了四瓶。
钱大宝手里还抓着一瓶，往杯子里倒酒。
肥厚的手掌微微颤抖，一不留神就倒得多了，白色的泡沫迅速膨胀，满溢，撒到了手背上，桌上。
见此情形，卫津赶忙抽了几张纸巾擦桌子，还接过了酒瓶，“我来，我来，你负责喝。”
钱大宝也不勉强，只是开启了话痨模式，絮絮叨叨诉苦了。
“你说于德利
有什么好？比我好在哪儿？论家里条件，他还不见得比我家好，论年纪还比我大几岁，不就是职位比我高，挣得比我多吗？”
卫津咂咂嘴，“啧，女人都是这副德行，看见高帅富就把腿张开了。”望着钱大宝的脸，脑补了一句：于德利颜值也比你高啊亲！
“于德利凭什么爬到这个位子，论学历，论能力，我哪里比他差了？不就是他跟了周陌好多年，才混得风生水起吗？他那个位子，换我来坐……”
说到一半，钱大宝惊觉失言，没有再说下去，他跟着宋海澜，就一定会低于德利一头吗？说不定将来……
将来有许多的不确定呀，若他真的发达了，秒杀掉于德利是分分钟的事情，曹雪芹会不会后悔？
不不不，曹雪芹后悔也没用，等他发达了，一定要找个比曹雪芹还漂亮，还温柔的女朋友，气死这对狗男女。
见钱大宝的眼神又变得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卫津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说好了不提了，不提她，再喝点儿，来！”用自个儿的杯子，碰了碰他的，又抿了一小口。
钱大宝举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喝的太快太急，一丝残酒沿着嘴角淌了下来，随后“啪”的一下，把杯子给拍到桌上，重重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