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泪砸的诺德维克的心脏猛地一抽, 像是被人从后脑勺猛地敲了一闷棍。
他的心口€€细细密密地泛起疼,迅速解开安全带,抱住了凯文。
诺德维克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点点湿漉, 凯文难受的情绪一并传达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好似能切身体会到对方€€的那种悲痛。
“内莉去世了……”凯文嘴唇颤抖着说道,嗓音带了一点极力控制的哭腔。[1]
诺德维克闻言, 表情怔怔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内莉是凯文的外祖母,一位和蔼幽默的老太太,他曾经在伦敦时见过对方€€。
生老病死€€,最是无常。
诺德维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虚虚地笼着凯文的脑袋,另一只手则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凯文的后背。
“我现在送你€€去机场,让瑞兰德帮你€€买最快飞往伦敦的机票,之后我会找尤尔根给你€€请假的。”他缓慢地开口€€,嗓音里带着一股让人镇定而心安的力量,“好好陪陪安娜,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比赛。”
安娜是凯文的母亲,她已经在从比利时赶往伦敦的路上。
凯文闭了闭眼,眼睫微微发着颤。
在接下来去机场的路上,他难过极了,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凯文独自等待着登机,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深沉夜色。
自从得知外祖母去世的消息,他的脑子里仿佛塞了一团吸满水的棉花,令人不知所措。
幸好诺德维克迅速地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可等到和诺德维克分开,凯文却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他从小就是一个独立的男孩,并不会习惯性地依赖别€€人,但为什么现在竟然会却觉得有点孤单。
窗外的一架飞机缓缓降落,慢悠悠地滑行到登机口€€的接驳处。
就在这时,凯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前扫了一眼,居然是诺德维克。
电话接通,诺德维克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传来。
凯文没有开口€€,等着诺德维克说话。
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诺德维克应该还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才对。
似乎是察觉到了凯文的疑惑,诺德维克缓缓开口€€:“我一个人开车回家,有点怕,就想着如果和你€€打着电话,心里会好受一点。拜托,请陪陪我。”
凯文心里蓦地一愣。
诺德维克说什么让自己陪他,明明是他想以这种方€€式陪着自己。
但凯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举着电话。
诺德维克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他知道这个时候言语的安慰只怕是过于苍白。
伴随着电流细微的沙沙声,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传入对方€€的耳中。
听着这声音,凯文不知不觉心里平静了很多€€。
直到他这边传来登机提醒的广播声,凯文顺着声音瞅了一眼大屏幕,是他要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诺德维克同样从电话中听到了那个航班号。
他主动开口€€道:“好了,我要到家了。”
凯文手指蜷了蜷,简短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