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语气还算冷静:“可以告诉我们那边有什么?会伤害到你吗?”
“安全装置。”神木千裕的声音稚嫩而冷淡,“为保证安全,阻止所有非权限者靠近,任务执行中。”
这破实验室的安全装置就是一堆蠢到滴滴响的炸‖弹?而且我竟然是让你有问必答的蠢货实验室研究员?
你在做什么笨蛋大梦啊?
松田阵平快气笑了,他伸出手想抓住神木千裕的后领,却在半途硬生生改为拍肩:“你别这样说话……算了,抱歉。你知道有权限的那些家伙都是谁,在哪吗?”
“小阵平……”€€原研二叫了幼驯染一声,没有说出别的话。
“抱歉,我不知道。”神木千裕不知道手稳对一位即将入职爆‖处‖组的警官的重要性,对落到自己肩上微微颤抖着的手掌毫无反馈。
他只是听到了对方对自己回答方式的指令,迅速切换到更像权限人员的说话方式。
工具需要迅速响应指令。
工具应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原研二难得沉默了一会。
正常情况下,面对他人他能毫不犹豫地让对方在毫无知觉地状态下说出许多资料,但面前的人疑似处在认知混乱的脆弱状态。
他处于幼年状态的同期……态度上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工具。
降谷零拍着松田阵平的手腕:“松手,松田。”
他抿了抿唇,缓缓蹲下:“我为我的冒犯抱歉……但是,嗯,那个,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是黑色的吗?”
他的眼前仍然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里降谷零听到了自己因愧疚和紧张而疯狂飙升的心跳速度,他的手心全是汗,只能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来平复情绪。
“药物已失效。”神木千裕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世界有什么不对。对于一个瞎子来说,黑暗才是常态。
“生效时间四分钟内,未能通过考核。”神木千裕解释到,“抱歉。”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悲伤愤怒也听不出歉意自责。
但降谷零的确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
从他们的胸口飘出一点,很快湮灭在浩瀚如海的黑暗里。随即就像游戏终于导入了贴图模型一般,眼中的世界开始逐渐拜托黑暗。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间屋子,有着纯白的地板和纯白的墙壁。
墙壁向上无限延伸,顶部也是一片纯白的天穹。
在他们前方大约十步左右有一扇纯白的门扉,门上的牌子刻着立入禁止。左侧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支注射器,后方也有一扇紧闭的大门,除此以外房间空空如也。
但他们五个人终于能看见彼此,也能看到小小一只的神木千裕。
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黑色的,没有表情也没有别的动作,静静站在他们身旁的神木千裕。
那双绿眼睛死寂的像是即将枯萎的野草。
诸伏景光轻轻摘下了雪花徽章。
为什么要道歉呢?
应该感到羞愧的,应该道歉的,分明是那些将无辜者摧残至此的东西才对。
他们原本想要在这梦境中查明真相,却在落入噩梦后才发现这段回忆如此灰败残破。
就像被锁在盒子里,直到很久以后才被释放的精灵一样,他们现在只能看到被锁链捆了一圈又一圈的沉重盒子。而那个温暖而熟悉的灵魂,出现在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