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出阅览室,撂下一句:“我回去准备!”
时鸣看着她潇洒又决然的身影,渐渐握紧了拳头。
回分局的路上,家里的座机一直给他打着,今天时晨是邻居张老太接回家的,一般这个情况,时晨都会给他用座机打电话报平安,时鸣开着车,先是挂了几个,对方却一直在打。
秦诗枫看着显示屏上的电话问:“谁啊?”
“晨晨,估计又是撒娇要吃汉堡。”
秦诗枫从刚才到现在难得露出笑容,她说:“那我给买,你快接。”
时晨并不是要东西,而是奶呼呼地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
时鸣回答:“今晚爸爸加班,你记得做好作业拍给我,我发给老师。”
时晨却要求他回家:“我会写我的名字了,程爸爸说,只要会写这些,你就会高兴,然后有东西奖励我。”
秦诗枫笑出了声,她说:“你儿子真随你啊,人小鬼大。”
时鸣觉得这简直是程之逸和时晨联起手来坑他:“好,有奖励,你先把今晚作业做了。”
“那你得回来,程爸爸说有东西交给你。”
走在漆黑的夜路上,时鸣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他和秦诗枫对视一眼,忙问:“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就前几天他带我买玩具吃汉堡,”说到这里,时晨连忙闭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时鸣想起那一晚就是程之逸失踪的前夕,他的心逐渐紧张起来,这就代表程之逸又像去温华之前,把原液缝在时晨的毛绒玩具里一样,他有东西交给他。
时鸣立刻应承:“晨晨锁好门,谁敲都别开,我马上回去。”
秦诗枫也明白过来:“是程老师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
“是。”
“然后以他为诱饵,进了敌人的鱼塘?”
是。”
“在大海上漂了三天,程之逸终于要登所谓的雾岛了。周衍舟不是非得来这里,能顺利出国,他去哪里都好,但他和对方的交易还没有完成。
世界上没有人知道雾岛在哪里,他们乘坐的客轮先到离这里最近的底里斯港靠岸,程之逸基本判定了雾岛大致的范围,离哪个国家最近。
又在底里斯港口耽误了半天时间,程之逸下船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目,被周衍舟围上厚厚地围巾,像个大病初愈地病人被他搀扶着下了船。
新病旧疾交替发作,他现在身体十分虚弱,连正常行走都是问题,再加上被周衍舟注射过不明药物,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这三天,程之逸的体重骤减,周衍舟仿佛托着一具枯槁在走。一下船,他立刻沿着海岸沙滩远离人群,在这里会有接他们的船只。
把人带到目的地,周衍舟像随后扔垃圾一样嫌弃地把程之逸扔在沙滩上。他仍然穿着离开天河的那身衣服,但在这里很明显有些热。
周衍舟蹲下把他的围巾解开,看着程之逸脸上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痂,厌恶地笑道:“真不知道,时鸣如果见了你这个样子,还喜欢你吗?我是真的好奇,他怎么就那么喜欢你?”
在程之逸消失的三年里,周衍舟是躲在暗处观察着时鸣,他对一切有意有心和他接触,发展感情的人,都会明确的拒绝。哪怕有个那么传统的老爹,在喜欢程之逸这件事上,他从未和任何人妥协过。
程之逸有气无力地跟着笑了笑,说:“时鸣就喜欢不喜欢他的人,你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程之逸慢慢地说:“我说,我越不喜欢他,他追我追的越紧。我在给你传授经验,你确定不学吗?”说完,他启唇失笑,看着周衍舟逐渐扭曲的面容,他笑得更大声了。
这句话把周衍舟的主动变成了令人憎恶的打扰,也把时鸣的喜欢贬的一文不值。周衍舟把地上的人拎了起来,凶狠地眼神阴怖地盯着程之逸:“你到底有没有心?”
“要心干什么,反正能睡到他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个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