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忍不住地握紧了拳头,低着头发丝挡在了前额,有些艰难的开口:“金奶奶…金奶奶在我这里?”
听到“金奶奶”名字的褚铭越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贺阳抬手指了,指着仍旧坐在黑暗里背对着他们的老奶奶:“她是金奶奶。”
褚铭越顺着贺阳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贺阳和谢仁和之外,还有一个人在。
褚铭越盯着这个老奶奶的背影,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他同金奶奶的接触虽然没有贺阳那么的长远,但是也密切地接触过了几次。
面前的这个老奶奶的背影,的确和金奶奶十分的相似。褚铭越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人都会习惯性地弓着背,就因为这此刻老奶奶的姿势相似度又高了几成。
“是金奶奶!”贺阳抬手拽住了褚铭越的衬衣下摆,执拗且笃定:“是金奶奶。”
他同着金奶奶一起做了好几年的邻居,他吃过金奶奶亲手做的糕点,他帮着金奶奶院子里的花松过土,甚至金奶奶养着的那条狗,大毛,此刻还在他的家中。
他不会认错人。
褚铭越用力地握着贺阳的手:“贺阳,你先冷静一点。”
金奶奶已经死了,死在了永宁塔的那场大火里,他们做了尸检报告,金奶奶的骨灰已经被他的女儿拿回来到了哈安市。
今奶奶的死对于贺阳来讲是一生都没有办法释怀的伤痛,没有人能够抹去伤痛所带来的痕迹,但是褚铭越不希望贺阳一直沉溺在那种情绪当中。
“人死不能复生,金奶奶已经死了。”褚铭越吐字清晰“残忍”地戳破了贺阳的幻想。
贺阳的眼眶一瞬间红了,身子也有些颤抖:“那这个人是谁?”
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金奶奶的话会是谁?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背影一模一样的人?
一旁的谢仁和轻叹了一口气,眼睛又恢复了平常笑眯眯的样子:“这个人是我们院的老人。”
谢仁和半蹲在了地上,双手轻轻地搭在了面前老奶奶的膝头:“赵奶奶?”
老奶奶没有反应。
谢仁和又喊了一声:“赵芸花?芸花?”
老奶奶茫然地抬起了头:“啊?”
谢仁和半拢着老奶奶转过身,让贺阳能够看清楚老奶奶的面容。
谢仁和:“他不是金奶奶,他叫赵芸花,今年71岁,已经在我们养老院待了5年了,她得了阿尔默兹海默症,最近在发病期,我们暂时迫不得已把她关在了这里。”
贺瑶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赵芸花,赵芸花的眉眼的确同着金奶奶有几分相似。在第一次来到静安养老院的时候,贺阳就曾因为这个老奶奶同金奶奶有几分相像,还同她说过几句话。
这个人的确不是金奶奶。
贺阳的眼泪瞬间沿着眼眶滑落了下来。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
面前的赵芸花,赵奶奶再一次的不成调子,哼起了她的那首歌。
褚铭越轻轻地拍着贺阳的肩膀,他也没有预料到来到静安养老院,贺阳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会遇到这一档子的事情。
褚铭越眼尾的余光划过,身后的灰色铁门上,锁带着不正常被撬开的痕迹。
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是贺阳在把赵芸花误认为成金奶奶之后,剧烈的情绪波动之下,用贺阳的能力弄坏得。
这个红色的警报,大概也是因为这道门被碰坏了之后这样才会响的。
“这个门锁我明天找人过来修一下吧。”
褚铭越不好直白地说赔钱,但是这个被破坏了的门该修还是要修的。
“一个门而已,养老院的员工就有专门修理的,不需要你再找人修了,我一个月给他们开工资,当然就是这种情况需要用的啦。”谢仁和笑的和气还带着同朋友之间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