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钱信泽的意思是, 他完全没有自作多情。
辛青抹了一把脸,心情复杂地问他:“他这么跟你说了?”
“说了。”
“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我们打完冬季杯之后, 我们坐飞机回战队第二天, 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答应我说可以过来。之后就告诉我, 其实你刚上赛场打完第一把的时候,他就知道你了, 你这么多年什么打法他也都清楚。”
“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钱信泽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怎么劝的。”辛青说, “他跟你说过我俩以前为什么掰没有?”
钱信泽点头:“说了。”
“那就好说多了。”辛青说,“他来之后, 我发现他还是在误会我,我费了点力气才跟他解释清楚的。我就是好奇你到底说了什么,他才会在还以为我恶心他的情况下过来。我真挺纳闷的, 不应该啊。”
“哦, 你想打听这个啊。”钱信泽苦笑, “可以。”
那是上一届冬季杯打到中途的时候的事。
钱信泽一直在背着ASD偷偷地和霍柏衣联系,拉他入伙, 那时候大概已经暗地里劝他入伙劝了一个多月了。
霍柏衣的态度很奇妙。对于钱信泽的劝诱,他只拒绝了最开始那一次。之后他就既不拒绝也不答应,每次都是沉默地从头听到尾,问几句辛青的事,然后给一个暧昧不清的回答,就挂了电话或者起身离开。
钱信泽挺纳闷他为啥每次都得问两句辛青,但鉴于对方身价高,看着脾气不好,就算他感觉出里面有事儿,也没敢多问。
在他拉拢对方入队这件事上,霍柏衣一直没有给准确的答复。钱信泽每次问他要一个准确的回答,他也不做声。
逼得紧了,霍柏衣还会提高声音厉声说些警告的话,直接离开,强硬地中断话题——但当天晚上绝对会发消息给他,继续问他们战队的事。
不论如何,他始终没有说死话拒绝。
没拒绝就是有机会。
再说霍柏衣都已经把纠结写满脸了,钱信泽觉得机会真的很大。
而且他感觉出来了,纠结的原因似乎是辛青。
但他还是不敢问。
他就一边拉拢霍柏衣,一边继续和队友们打冬季杯,这种拉锯战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月。
那天是八强赛的赛程,八强赛打完,ASD成功挺进了四强。
他们的八强赛被安排在了夜场,打完出来的时候天早黑了。
队友们说要在外面吃口饭再回去。正说着去吃什么,霍柏衣给他发来了消息,问他一会儿方不方便。
钱信泽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掉了战队的晚饭,回酒店换了身衣服,匆匆出门去了。
霍柏衣约他在一家麦当劳见面。
上届冬季杯是在凉城办的。那是一个靠海还下雪,非常北边的地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钱信泽记忆深刻,所以他把那个晚上记得很清楚。
那天在飘雪,雪不小,走在路上脸都要冻僵了。钱信泽进到麦当劳里面时,脸上全是雪。
他站在门口猛甩头发,把发丝里的雪甩干净了。抬头一看,霍柏衣已经坐在约定好的位置上了,靠在椅子上刷手机。
霍柏衣是长得真好,钱信泽每次线下见他都免不得有点自卑。
就算霍柏衣是穿着冲锋衣戴着帽子,帽檐底下的头发乱得和鸟窝一样,也挡不住他近乎于是青白的脸。
他白得近乎病态,露出来的双手细长漂亮,青筋在青白的皮肤底下像若隐若现的细蛇。他两只腿在桌子底下叠在一起,他本来就高,腿更长得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