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抽人的冲动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本应是如此的,他又品了品这事儿,突然觉得这实在太好笑了,于是笑出了声来。

他转头取出嘴里叼着的烟,对着风呼了出来。

辛青急得不行,在他后面嚷:“霍柏衣!你刚说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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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解释完,辛青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累得一瘫,坐倒在霍柏衣旁边,靠着栏杆长出了一口气。

辛青说:“你有病啊你……谁家散心散到天台上来啊,多妈吓人啊,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他一脑袋红毛被风吹得狂动。

霍柏衣转过了身来,背靠着栏杆和风,又给自己点了根新烟。

他吸入又呼出了一口烟,低头道:“谁知道你那么敏感,一听在天台就以为我要跳楼。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那么脆弱了,说去死就要去死。”

辛青被说得脸红了红,撇撇嘴,嘟囔道:“谁让你有情况……我这是担心你好不好,你能不能说两句好话。”

“是,我感谢你。”霍柏衣说,“但我真的好奇,你那个脑子是怎么转的。我现在去死是因为什么,日本队打不到奖牌?关我屁事,我是被欺负的好不好。他们打不到牌子,我都要乐死了。”

辛青:“你乐了?”

霍柏衣:“没有。”

“那你还说什么!既然要乐死了你就表现一下啊,你完全没乐好不好!”

霍柏衣笑了,叼着烟含糊不清道:“情况很复杂的,大队长,不论你到哪儿去,好人坏人都是会同时存在的,这也就会导致人的感情往往会变得非常复杂。只要这人心不狠,很多时候,都没办法真的彻底厌恶什么东西。”

这话哲理颇深,辛青沉默两秒,往回缩了缩,嘟嘟囔囔道:“你是说,你不是那么讨厌日本队?”

“不,我恨死了。”霍柏衣说,“我是说,会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所以没办法恨得太彻底。”

辛青问他:“以前发生过什么啊?”

霍柏衣不说话了。

他叼着烟看着地面,身后的风一直吹。烟头的火星慢慢往后烧,霍柏衣甚至都没注意到烧下来的烟灰落了下来。

他不说话,辛青也没说话。

辛青穿着短袖上来的。天台高,风也还是冷,他搓了搓胳膊,连打了两个喷嚏。

霍柏衣回过神来,回头看他。

辛青又打了一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子,吸了口气。

一件衣服忽然盖到他脑袋上,突如其来地就把他眼前压成一片透着橙黄的黑暗。

“!?”

辛青把衣服从脑袋上扒拉下来,拿到手里一看,是霍柏衣的队服外套。

“回去吧,连件外套都没穿就跑上来。”霍柏衣说,“还是跑上来的,流了那么多汗,转头就吹大风,明天别感冒了。”

“要你管啊。”

辛青嘟囔着,用他衣服把自己裹好,说,“我就要呆在这儿,少管我。”

霍柏衣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