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来,外面还是挺冷。
入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你怎么非要请我,你都是我队长了,还让你花钱,这事儿要是传到材料部里,他们又要笑话我了。”
辛青说:“没事,多半笑话不了了。”
这话听起来很像“你小子没有明天了”。
入土听得直缩脖子:“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阴间。到底怎么了啊,我看刚刚你也没吃几口。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辛青转头看另一边:“旁边有个街心公园,听说最近在湖中央盖了个凉亭。你想去看看吗?”
入土:“?大、大冬天的去凉亭?”
嘴上这么说,入土还是跟着他去了。
俩人走进了公园里,但没去凉亭。
辛青找了个没多少人的湖边,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对着空荡荡的湖面。
湖边风大,入土被吹得脑门子拔凉,头发都乱飞。
他顶着大风问辛青:“不是要去凉亭吗?”
“这儿就行了,刚刚在饭店,我不想闹得太吵太难看。”辛青说,“人家老板娘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不喜欢做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情。”
入土:“啊?”
辛青说:“不用装傻了。告诉你个好事,新来的那个霍柏衣,就是我师父。”
入土愣住。
“他就是去病。”辛青向他重复道,“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了,你又不傻。”
“什、什么,问什么?”
入土挠挠后脑勺,一脸不解地往后不自觉退了两步,说,“他说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不是来跟你挑拨离间了?”
辛青抬起眼皮看他。
“他肯定是来挑拨离间了!”
入土眉头一皱,生气起来,声音都提高了:“我就知道你这师父肯定没憋好屁,他当年就是!自己把自己关了半个来月,一回来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录音,问都不问就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就不是个好人!”
辛青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表情毫无波澜,眼神却越来越暗。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入土说,“你不会信他了吧?野哥,没有你这么做人的!你也不算算我跟在你旁边几年了,我在材料部可都给你打了两年多的工了!他才来几天啊,他说一句话你就信?”
“你这人做得可不行,你这跟电视剧里那些绿茶在耳朵边上吹股风就立马跑偏的傻逼男主有啥区别啊?”入土越说越愤愤,“再说了,你想想他当年都骂了你什么!你根本就没说过的话他……”
“我听了那个录音了。”辛青说。
入土噎住了。
他原本绷紧的神色瞬间土崩瓦解。
他慌了,他忙道:“我……不是,你听我说,我,那个是……那不、不是我……”
辛青笑了:“那根本就不是我没说过的话。我说了,但我不是说他,是你把我录了下来,剪成另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儿去给他了。”
“不是,你听我说!”入土忙道,“我那也是有理由的,我……”
“我哪儿对不起你了。”
入土哽住。
辛青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直面着他,道:“你告诉我,我哪儿对不起你了——咱俩怎么认识的你忘了是吧,我告诉你,是当年一场路人排位里你因为职业歧视被人针对,我一个刺客,入土,我一个刺客!我一个路人刺客我帮你挡了三个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