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赶紧转头看袁茹。
袁茹说:“我看了他做的题,虽然偏向不是很明显,但整体来说太过封闭了。前天我把他叫来谈了谈,他也不愿意跟我多说。我问了他挺久,他最后就告诉我说,他确实有点心理问题,但是不耽误打比赛,也不是大事,让我不用在意。”
“我又深入问了问,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后来我查了一下,突然发现……”
袁茹抿抿嘴,眼睛里闪过一些为此感到不平的火光。
她皱着眉,说:“我发现,他有精神病院的看诊记录。”
辛青大脑宕机了。
它放弃工作了足足有小半分钟,才让辛青咽刀子一样把这一句话给消化了下去。
“他……”
辛青都快不会说话了,努力吞咽了几口口水,才说,“他,他什么?他精神病院???”
“不是国内。”
陈荔回过身来,脸色黑得能滴墨,说,“查出来的是四年前在国外的精神病院看诊记录。”
辛青五雷轰顶。
他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张着嘴呆了半晌,忽然恍恍惚惚地,感觉一切不对劲儿都被连起来了。
辛青问:“看诊的时间,能查吗?”
“是二月,就是当年过完春节没两天吧。”袁茹说,“怎么,你知道什么?”
辛青不说话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那个心理治疗室里出来的,他脑子一片空白,谁说话都听不太清了。
出来之后他晃悠出了俱乐部,魂不守舍地晃悠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杯热咖啡,蹲在店门口捧着咖啡,吹冷风吹了有五分钟,才从窒息一般的空白里挣扎出几分神智回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袁茹说的话。
“他不愿意说,我就没再问了。后来我看了一下资料,他紧急联系人写的是他外婆,我就给他外婆打电话,试着问了一下。”
“他外婆倒是很热心,跟我一五一十都说了,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说霍柏衣根本就不跟她说这件事。”
“她说是四年前,霍柏衣一个发小的母亲,在vx上告诉他母亲霍柏衣是个同性恋,说什么觉得这是个病,让他妈赶紧带他上医院,还说都在游戏里和发小告白了,给她儿子吓死了什么的。”
“他母亲气得不轻,跟他继父一起教育他教育了好几天。怎么教育的,她不知道,霍柏衣也不说。他外婆就只知道后来霍柏衣退学了,再之后就离家出走了,进了日本的电竞队,再也没回过家。”
“他回到这边来,倒是回了外婆家。”袁茹说,“我知道,你们也肯定着急,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况,他不愿意说,你们就别逼着了,等往后再相处相处,跟你们熟了,大概也愿意说了。”
“他的问卷上看起来问题也不大,就是有点封闭。比赛倒是不打扰,就是人一定是不开心的,心理健康层面上不太好。”
“你别太着急。”袁茹说,“尤其是你,辛青。你别急脾气,你上赶着问去,只会揭人伤疤。”
能不着急吗。
辛青抠着热咖啡的杯壁,手都气得发抖,气得只想砸东西。
他闷头想,这怎么能不着急。
“你在这儿干什么?”
声音猝不及防传过来,辛青吓了一跳,抬起头,霍柏衣站在他面前。
他背着光,整个人很暗,辛青都有些看不清他。
霍柏衣套了件冲锋衣和围巾出来的,头发被寒风吹得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