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接通,她熟稔地调笑。
“白老板吗?是我,阿虹,你的园区最近还缺不缺人手?我这有三个能给你送过去,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不要是吧?行,那我随便找个孤儿院把他送进去,这两个大的你派个人过来,我把他们交给你了。”
……
炽热的夏风艰难地在车辆密集的停车场中穿梭,摩擦碾压着行道树的枝叶,那声音像是运作的搅碎机,碾碎了所有隐藏在角落中不为人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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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被医生训了一顿后,回到家,简暮把霍予安的生活用品打包扔到了隔壁客房。
在霍予安抱着枕头和小狗一样委屈巴巴的凝视中,简暮狠下心把他赶去了客房。
从今天开始分房睡,不能再惯着了。
虽然他心疼霍予安,但他同样心疼自己的脸皮。
在医生面前脸都丢光了。
老老实实分房睡了一个星期,再次去医院检查。
这回指标终于正常,医生的脸色好看许多,带着霍予安去隔壁诊室抽取腺液。
简暮抱着岁岁坐在门口守着,等霍予安出来。
岁岁坐在简暮腿上,懵懵懂懂地问:“爸爸,安爸爸生病了吗?”
“不是安爸爸生病了,是岁岁生病了。”简暮的声音很温柔,他把一生几乎所有温柔都给了霍予安和岁岁这对父子。
“我生病了吗?”
“嗯,岁岁生病了,你生病是爸爸的错过,是爸爸的不对。”简暮亲昵地顶着岁岁的额头,“安爸爸吃了很多药,受了很多苦,但他都是为了你。安爸爸这么勇敢,岁岁是安爸爸的孩子,也要一样勇敢,所以一会儿你也不能害怕。”
岁岁似懂非懂,但他一口应下这勇敢之约:“好!我不怕!”
简暮欣慰又苦涩地笑笑,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专注地倾听手术室内的动静。
每听见单薄的门板挡不住的手术室内传出的闷哼声,简暮都禁不住浑身轻颤,每分每秒都极度难捱。
手术很快,只半个小时,霍予安就出来了。
手术室里护士还在收拾器具,两个一百毫升容量的腺液收集袋被装得鼓鼓囊囊。
霍予安被医生搀扶着走出,俊美的脸苍白到发青,衣服被冷汗浸透,脚步虚浮,简暮见状赶忙起身从医生手上接手,霍予安的重量劈头盖脸毫不保留地砸到简暮身上,简暮差点没站稳,两个人一起向后栽倒。
护士匆忙去处理提纯腺液了,简暮扶着霍予安走到医生指示的干净病床上休息。
他本想让霍予安躺在床上,但霍予安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还是体力不支,还是平地摔,他一个腿软,直接连带着艰难地扛着他的体重的简暮倒在了床上。
简暮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又怕剧烈的动作会牵扯到他的伤口,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原地。
霍予安苍白着一张俊脸,在简暮的颈窝里蹭了蹭,吸了满口薄荷味信息素,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他们不给我打麻药,那将近二十公分长的针就往我腺体里扎,太痛了。”
简暮抽出没被他压死的手,在他后背轻抚,柔声安慰:“是怕麻醉会污染腺液,他们不是故意欺负你。”
“你为了生下岁岁,被医生抽取腺液提取我的alpha信息素,再贯穿刺入直接注射到胚胎内时,是不是也这么疼?”霍予安抵在他的耳边,用极轻,显得极其缱绻温柔的嗓音问道。
两具温热的身躯紧贴着,对方身体再如何轻微的幅度也逃不过敏锐的感觉器官,霍予安感受到在他这个问题出口时,简暮明显僵硬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沉默良久,简暮问。
他从来没有和霍予安说起过自己如何一个人生下岁岁的事。